主城那邊的回信其實很簡單,就是說了下如今主城還真的沒找到蝕心菇那種藥材,可到底是皇上親自交代的事情,下面的人也是不敢馬虎交差。
結果一番的細查下,就是發現有家新藥鋪早在兩個月前,大肆的收購過蝕心菇這種藥材,如今到了年關,各家藥鋪都是斷了蝕心菇的來源,可以說那新鋪子則是將主城的蝕心菇都給壟斷了。
下面辦事的人本是想查一下這家藥鋪的當家,如此也好方便說話。
結果再是一查,這藥鋪竟是歸屬愉家。
想着皇上身邊一直得寵不衰的愉貴妃,主城的人就是趕緊給皇上送來了消息。
要說這事兒放在平時,永昌帝也不會如此大動肝火。
甚至或許還會愛屋及烏的誇讚幾分愉貴妃。
但是永昌帝絕不會忘記,範清遙的青囊齋剛被燒了。
青囊齋被燒,愉家則是偷偷開藥鋪,更是提前壟斷了治療軫夷國太子的蝕心菇。
這是要做什麼……
永昌帝自然就是想起了,這些時日照顧在軫夷國太子身邊的芸鶯。
永昌帝更是知道,芸鶯跟愉貴妃走得近。
如此一來,還有什麼是永昌帝不明白的。
毫不知情的愉貴妃,還在想着皇上這個時候怎麼想起自己了?
結果等她見到皇上烏雲密佈的臉色時,便是心中‘咯噔’了一下。
再結果……
還沒等愉貴妃開口詢問呢,永昌帝直接就把愉家藥鋪以及蝕心菇的事情給說了。
愉貴妃,“……”
五雷轟頂的滋味也不過如此了!
這段時間,芸鶯對軫夷國太子的病情也暗中頗有心得。
愉貴妃本來想着,若是找個契機能夠讓芸鶯治好軫夷國太子的病,這殊榮自然也就是輪不到範清遙的頭上去了。
當然,愉貴妃絕不可能讓芸鶯明面上展露醫術的。
如今的芸鶯曾經可是皇后宮裏的一個下等奴才,這樣的人若是被皇上知道醫術精湛,豈不是要被皇上懷疑。
愉貴妃便是想着,暗中讓芸鶯一點點的給軫夷國太子治病。
也正是如此,愉貴妃纔是藉助家裏面,悄悄在主城開了一家藥鋪。
其內自然都是按照芸鶯要求的,全囤積着給軫夷國太子看病的藥材。
如今範清遙截胡,愉貴妃正想着如何把那藥鋪不知不覺的給處理了,沒想到皇上就是查到了門口。
面對皇上的質疑,愉貴妃自然是不會承認的,“不過就是家裏面的人想要做些小打小鬧的生意,若不是皇上告訴臣妾,臣妾也沒想到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皇上的懷疑,永遠都只是懷疑。
只要沒有證據,皇上也只能對她猜測而不是定罪。
永昌帝當然知道,派人去查證就算真的查出了什麼,也是傷害了夫妻和氣,再者如今蝕心菇纔是重頭戲,只要找到了該找的東西,其他的便也就無需深究了。
只是想着愉貴妃暗中伸手,永昌帝的心裏始終不舒服,半晌纔是開口道,“既是巧了,便就讓這事兒巧下去吧,剛巧太子妃那邊缺少蝕心菇這種藥材給軫夷國太子看病,既是如此,便是由愉家的鋪子鼎力支持吧。”
愉貴妃,“……”
倒黴到放屁砸腳後跟也就不過如此了。
好端端的鋪子,沒用到該用到的地方,本就是讓愉貴妃窩火。
如今還沒等轉讓,永昌帝就是直接幫忙給消化了。
這讓愉貴妃如何不憋氣。
簡直都是要氣死了!
只是看着皇上那張風雨欲來的臉,愉貴妃到底是什麼都沒說,點頭應了下來。
不過這事兒,愉貴妃怎麼想怎麼都是覺得不對勁的。
總感覺皇上是在故意找茬,誠心想要懲罰她。
愉貴妃仔細琢磨着,就算皇上真的發現她暗中想要治療軫夷國太子,也犯不着如此大動干戈纔是。
畢竟這事兒說難聽是她手伸的長,說好聽點她也是爲君分憂。
越想越是不安,愉貴妃出了寢宮,便是對攙扶在身邊的英嬤嬤道,“去派人給主城的人遞個信兒,查查看主城那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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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情,怎麼看怎麼都是太蹊蹺了啊。
愉貴妃覺得蹊蹺也是理所應當,本來就是被範清遙算計進來喫掛落的。
當初愉貴妃千算萬算的讓芸鶯服侍在軫夷國太子身邊,範清遙便是知道,愉貴妃是起了想要偷偷治好軫夷國太子心疾的想法。
既是想要治病,便要有藥。
最方便的,自然就是自己開個藥鋪。
所以範清遙今日去跟永昌帝哭窮,爲的就是讓皇上派人去主城查。
保證是一查一個準兒。
當然,範清遙知道放火燒青囊齋的人絕對不是愉貴妃。
而是芸鶯。
若非不是芸鶯恢復成範雪凝的身份給范家寫信,讓范家對青囊齋的鋪子動手,素紅自也不會第一個知道此事。
愉貴妃既是想要養着貼了層假臉的範雪凝在身邊膈應着所有人,自就是要做好被反膈應的後果。
範雪凝造的孽,範清遙一定是要從愉貴妃身上啃肉的。
少煊走進院子的時候,就是已經聽說了愉貴妃那邊的事情。
再是看見範清遙時,少煊真的是大寫的佩服。
就連把信遞過去的時候,眼中的崇拜都是閃爍着的,“不出太子妃所料,主城那邊送來的信,用的是信鴿,走的是官道。”
果然,孃親還是驚動了孫澈。
如此也好,孫澈能夠及時爲孃親辦事,也算是對孃親的一種重視和在意。
範清遙本來就沒打算隱瞞外祖母鋪子被燒的事情,索性便是拿着孃親送來的信,跟外祖母一起看着。
鋪子是燒了個精光,好在人是沒事的。
陶玉賢也是鬆了口氣,只是擡頭看向範清遙,難免憂慮,“你覺得是愉貴妃動的手腳?”
範清遙並不打算告知外祖母範雪凝假扮芸鶯的事情,便是道,“是誰都好,如今給軫夷國太子看病是皇上的聖旨,如此也算是殺雞儆猴,就算是再有人想要伸手,也要先掂量掂量。”
陶玉賢點了點頭,“話倒是沒錯,只怕跟愉貴妃那邊是徹底沒有緩和了。”
如今花家還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未來如何誰也未可知。
太子雖是比以前受重視,可其他大婚的皇子同樣虎視眈眈。
黃泉爭鬥,果然就是一條無迴路。
要麼出人頭地,要麼命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