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的問題,讓墨青澤整個人微微一怔。
他用手握拳擋住嘴巴輕咳了一聲,“我隨便說說的。”
“我們……我們還是進去看錶叔吧。”
說完,男人轉身進了病房。
看着墨青澤的背影,黎月微微地擰起了眉。
“表哥有事情瞞着我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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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喜歡說話的念念破天荒地開了口,“還是和那個女人有關。”
黎月震驚地看着小丫頭的臉。
念念患上自閉症之後,很少主動開口說話。
爲此,醫生還對念念做了很多的針對性訓練,找出很多她或許會感興趣的東西,想要引導她主動開口。
可是不管怎麼努力,小丫頭不願意開口就是不開口。
沒想到,現在在這種時候,她居然主動開口說話了?
見黎月一直盯着自己看,念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扁了扁脣,“我們進去吧。”
雲默也點了點頭,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一起拉着黎月的手進了病房。
病房裏,那個面容冷峻的男人正安靜地躺在牀上,面色蒼白,雙眼緊閉。
他躺在那裏,像是單純地睡着了,又好像是永遠醒不過來了。
看着自家爹地的模樣,念念的眼裏閃過一絲的心疼。
小丫頭咬住脣,伸出小手握住厲景川的一根手指,聲音輕如蚊蚋:
“爹地,念念來了……”
“你醒過來看看念念啊……”
男人的眉宇微微地動了動,卻沒有半分醒來的跡象。
雲默轉眸看了黎月一眼,壓低了聲音開口:
“媽咪,他好像……挺嚴重的。”
說完,小傢伙也擡腿走了過去,和念念一起低聲地在厲景川的耳邊對着他說話。
黎月整個人僵硬地站在門邊上,看着男人雙眸緊閉的臉。
這張臉,她喜歡了很多很多年。
也曾經恨他,恨到想將他的心臟挖出來。
可現在,看着他安靜地躺在這裏,一動不動的模樣,她心裏閃過的,卻是心疼。
他怎麼會這樣……
明明昨天晚上,他還跑到她住的地方,去對她耀武揚威,命令她不許和墨青澤在一起。
今天怎麼就躺在這裏,像是個生命垂危,隨時會死的人一樣?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終於深呼了一口氣,走過去抱住雲默和念念,聲音冰冷:
“厲景川,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就快點醒過來。”
“雲默和念念病了這麼久,都沒有昏迷不醒,你以爲你自己有多特殊?”
“只是舊病復發了而已,有什麼好裝的?”
“當年我被車子撞進海里,從鬼門關爬回來,承受的痛苦是你現在承受的千倍萬倍。”
“這個屋子裏,誰都可以叫苦,誰都可以昏迷不醒。”
“只有你不可以。”
“你欠了我們那麼多,你必須活着還回來。”
墨青澤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了黎月一眼,又看了雲默一眼。
司錦城讓黎月來,是想讓黎月喚醒昏迷不醒的厲景川的。
結果她倒好……
來了之後不但不呼喚他,喚醒他,反而對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罵的這麼起勁。
雲默朝着墨青澤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黎月嘆了口氣,又冷漠地指責了厲景川幾句。
“你要是不醒過來,最好現在就去死。”
“等雲默和念念的病好了,我會帶着他們去國外,這輩子都不回榕城了。”
“你死了之後,他們這輩子也都不會去探望你。”
“你就守着你的白小姐孤獨終老吧。”
說完,女人深呼了一口氣,直接拉着雲默和念念轉身,“我們走。”
她沒有責任喚醒他。
他對她和孩子們做的那些事情,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今天她願意帶着孩子們來探望厲景川,也只是看在墨青澤這個救命恩人的面子上。
現在他們看也看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
否則的話,就真的成了白芙柔口中來爭奪家產的了。
“黎月!”
眼看着她就要離開了,一直隱在暗處的司錦城終於忍不住地站出來,用身子擋住了黎月的去路,“你這就走了?”
“景川爲了你,把自己喝成這樣,你就來把他罵了一頓就走?”
“你還有心嗎?”
黎月對司錦城的出現有些意外。
轉念一想,司錦城和厲景川的關係這麼好,厲景川昏迷不醒,他在這裏,也算是正常。
但他的指責,她不接受:
“爲了我?”
“司錦城,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厲景川他會爲了我喝酒,爲了我把他自己變成這樣?”
“我在他心裏,什麼時候這麼有地位了?”
她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罷了。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如果他真的在乎過她,哪怕一點點,都不會說出來不出錢給孩子們治病的話來。
更不會在程茹準備幫助她的時候,將程茹的的公司打壓地必須跟他跪地求饒。
他對她有多狠,有目共睹。
司錦城咬脣,直接抓住黎月的手臂,將她拖到樓道里。
“你今天早上收到了玫瑰花了,對嗎?”
黎月擰眉,一臉戒備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你送的?”
司錦城白了她一眼,嘆氣道:“是景川送的。”
黎月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她聽到自己震驚又僵硬的聲音響起: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司錦城嘆了口氣,直接將衣兜裏厲景川的手機拿出來,找到昨晚的訂單:
“你看看!”
黎月眯眸,接過手機看了一眼。
訂單是紅玫瑰,金額巨大,並且備註將周圍所有城市的玫瑰花都送過來。
地址……
是她的辦公室。
的的確確是早上她收到的那些。
黎月只覺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地,渾身僵硬地連動都不能動。
怎麼會……
厲景川居然會給她送玫瑰花?
他想幹什麼?
“他覺得你這樣會開心。”
大概是看穿了女人內心的疑惑,司錦城嘆了口氣,“景川昨天晚上從你那裏離開之後,就直接跟我去酒吧喝酒了。”
“他說,你和他說,你覺得他從未喜歡過你。”
“他爲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甚至從未感受到過。”
“後來……”
司錦城嘆了口氣,“他就喝多了,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玫瑰花也是他在喝醉的時候給你定的。”
“他說,他惹你不開心,讓你傷心難過地哭了。”
“但是你告訴過他,能讓你開心快樂的方法,他就按照這個方法,做了。”
黎月握着手機,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
她記得……
她剛和厲景川結婚的時候,曾經在他身邊說過好多次,羨慕別的女孩子能收到男朋友送的玫瑰花。
還說如果她收到了他送的玫瑰花,會開心地忘掉所有的煩惱。
但是每次她說這些的時候,厲景川總是會冷淡地看她一眼,然後說她幼稚,一把年紀了,還學人家未成年人小妹妹,要玫瑰花。
後來,她也就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了。
沒想到,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了,他不但還記得……
甚至在喝醉的時候,還想用這種方法討好她?
女人死死地咬住脣,半晌,才嘲諷地擡眸看了司錦城一眼,“你又在騙我。”
之前,她就被他騙過一次了。
他說厲景川多愛她,多喜歡她,爲她做了什麼。
可是結果呢?
結果她冒着大雨去找他的時候,看到的是他和白芙柔抱在一起的模樣。
“我不會再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