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淵眼裏閃過愕然,喉結滑動,就要去看風瀾衣的後背。
風瀾衣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我纔沒有你這麼蠢,生抗。硯臺被我用手打偏了,手掌有點痛,好像紅了,但沒有斷,你得賠銀子。”
墨祈淵原本臉上敷着一層寒冰,聽到這話卻是忍不住冰雪消融,薄脣勾起笑:“逞強,活該,什麼時候這麼貪財了。”
“狗嘴裏吐出象牙,你管我。”
風瀾衣挑挑眉,回身就對東墨帝行了禮:“皇上,遇到事情用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您越這樣,就代表您越心虛。整個東墨國的人都看着,他們不是傻子。他們都知道您這是在包庇二王爺。”
墨祈淵口嫌體正,不讓她說,卻自己上,應該是不想讓她沾這攤渾水,可邵縣治療天花她全程參與,墨安燃得了天花後遺症,也是因爲她拒絕給墨安燃治病造成的。
墨安燃怕是已經恨上她,只有墨安燃倒黴,纔會沒有空找她的麻煩。
此時已經不能置身事外,現在站出來,是幫墨祈淵,也是在幫自己。
“風瀾衣,你不要命了。”
風瀾衣公然打落東墨帝砸向墨祈淵的碩臺,已經是不給東墨帝面子,此時說的這些話,更是將東墨帝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
殿內所有人,看風瀾衣的目光都不一樣了,都認爲她在找死。
只有墨明煦,猶豫了一下就站了出去,拉了拉風瀾衣的手,對東墨帝道:“父皇,三公主這是一直治療病患累了,纔會胡言亂語,您千萬別跟她計較。”
風瀾衣瞥了眼墨明煦抓着自己的手,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是一個多月沒有見,墨明煦已經傻到不分敵我了。
幫自己的仇人,腦子壞掉了。
墨祈淵跟風瀾衣的想法卻是不一樣,他的目光已經如毒箭射向了墨明煦抓住風瀾衣的那隻手上,倘若此時不是在大殿之上,墨明煦那隻手已經保不住了。
怎麼哪裏都有這個老六。
幸好,趕在墨祈淵徹底發飆之前,風瀾衣甩開了墨明煦。
“我很清醒,胡言亂語的怕是六王爺自己,有病找太醫去,我現在沒有空搭理你。”風瀾衣臉上寫滿了抗拒跟不耐。
手裏的觸感消失,墨明煦眼裏閃過失落,這種失落甚至比當初蘇靜柔嫁給墨祈淵,還要讓他難受。
風瀾衣纔不管墨明煦腦袋裝的是什麼廢料,她一甩開墨明煦,就再次正色不畏地看向東墨帝。
“皇上,在天花治療期間,二王爺帶着鬼見愁特意挑起村民情緒,想要搶功,眼見搶功不成,就放火想要燒死一百多名村民,陷害四王爺,後來被王爺揭破。他依舊沒有一絲悔改之心,連夜讓人挖出兩座因天花而死的新墳,利用南籬大公主讓四王爺也染上天花。”
“上述種種,縣邵所有官民皆知,身爲王爺卻嫉妒成癮,視無數百姓的性命如草芥。還望皇上,能治二王爺的罪,還百姓一個公道,還二王爺一個公道。”
說罷,風瀾衣就跪了下去。
東墨帝臉色已經難看至極,羣臣不敢出聲。
東墨帝不讓說的話,已經被風瀾衣當衆憤慨地說出來,接下要堵住悠悠衆口,他就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墨祈淵看了風瀾衣一眼,心中微動,跟着跪下:“求父皇還百姓一個公道,兒臣一個公道。”
“好,很好,宣二王爺進殿。”東墨帝瞪着墨祈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毫不懷疑,若不是東墨帝已經被逼到,不得不先給衆人一個交代,他一定會先再賞墨祈淵二十鞭子。
可是沒有如果。
墨安燃頂着那張坑坑窪窪的臉上殿,就引得衆大臣議論。
“二王爺的臉,怎麼成這樣子了?”
“聽說是天花後遺症。”
“二王爺怎麼會得天花,臉都毀了,豈不是跟那個位置再也無緣。”
自古當上帝王者,從無一人身上有缺陷,這關係到一個國家的臉面,就像是做官的,極少有面容不佳者。
墨安然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他走到大殿中央,直徑跪下。
“參見父皇,兒臣對四弟、三公主的指認,供認不諱,兒臣陷害四弟在先,四弟讓兒臣也染上天花,乃兒臣罪有應得,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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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辯解的話也沒有,直接認罪了。
所有人都驚住了,就連風瀾衣都愣了一下,直覺裏面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