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邊關的風雨欲來,京城就平靜多了。
研究院的事在如火如荼的建造中,喬松雲不愧是醫癡,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還真讓他研究出個藥方來,而且這個藥便宜又好用,適合全國推廣。
伍月每日都要訓練,天氣越來越冷,雖然她活動多,但冬日手腳還是會生凍瘡。
之前跟喬松雲抱怨了兩次,就被這呆子給記在了心裏,姜妙讓他研究藥方,他別的不研究,專門給伍月做出了凍瘡膏。
凍瘡膏的成分主要是當歸、白芨、紫花、蘆薈還有人蔘,這裏面就人蔘的價格高點,但趙璟大氣,有馮家在吳縣包藥山的靈感,他直接在長白山也包了座山,全部培植人蔘。
人工種植的雖然不如野生的療效好,但成本低,適合做這些平民百姓都能買的起的藥膏。
姜妙讓喬松雲放心大膽的去研製,他背後可是站着大燕朝最尊貴的人,底氣十足,儘管放手去幹就行了。
當藥膏做出來時,伍月那麼大大咧咧的丫頭眼圈都紅了,她握着那盒藥膏,偷偷跟姜妙說。
“夫人,奴婢之前都不想成親,世間男兒多數都看不上我這樣粗魯愚笨的,就小喬那個傻子把我當寶貝,之前看您和大人感情恩愛我還不以爲然,但現在覺得有人把你護在心上的感覺真好……”
哪個少女不懷春,不過是沒遇到命中註定的人罷了,姜妙看着伍月臉上的幸福,打心眼裏爲她高興。
她和喬松雲都是性子純善之人,沒有多的彎彎繞繞,這樣的人最適合在一起。
凍瘡膏做出來一批,姜妙給沈映雪送去了一大包,讓她給郭昭寄去。
邊關比京城冷得多,入冬後溫度都在零下幾十度,往常將士們動手動腳甚至把耳朵凍掉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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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和郭昭還未成親,但感情甚好,送別的都不如送凍瘡膏貼心。
寫信時,姜妙還想到了另一人,她那個所謂的生父也在邊關,但只要想起這個人姜妙就覺得膈應。
她平生最恨渣男,更別說這個男人拖累了長公主半輩子。
中秋月圓,今年沈家人沒回來,鎮江府生意好,張婆子不捨得鋪子關門,乾脆帶了大房二房在那邊過了。
姜妙就和沈宴清去長公主府裏聚聚。
她親手做了好幾爐月餅,蛋黃的、棗泥的、豆沙的、臘肉的,雖都是傳統甜鹹餡兒,可姜妙的手藝沒得說,最普通的月餅也被她做的香甜而不膩。
他們約好晚飯在長公主府裏喫,所以過了午兩人才出門,只是還沒等他們出去,客人就上門了。
“陸叔,怎麼是您?”
姜妙看着明顯精心打扮過的陸遠山,眼中都是驚喜。
他們來京城快一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咳,之前一直在外面忙,這不才剛回來,今日中秋,理應跟大家見面祝福一下。”
陸遠山看姜妙的眼神慈愛,他之前就覺得她像琳琅,沒想到還真是琳琅的女兒。
陸遠山愛屋及烏,心裏早就把姜妙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
“那也該是晚輩上門,哪有讓長輩送祝福的道理。”
姜妙把人迎進來,又讓青蓮送壺茶水來,但被陸遠山攔住。
“不用,我不渴,你們不是急着出門嗎,還是早點出發,省得誤了時辰。”
陸遠山這是掐準點兒來的,不早不晚,正好趕在他們出門的時候。
“可您剛來.……”
他們就這麼走了,也未免太不禮貌。
姜妙爲難的看了眼沈宴清,若是真耽擱了時辰,長公主那邊也要着急。
“咳咳,我今日空閒,若妙丫和子晏不嫌棄,不如一塊去長公主府中聚聚?我也許久未跟殿下敘過舊了……”
他輕咳兩聲,拳頭遮住半張臉,面上雖淡定,可耳根熱得發燙。
他想見琳琅,怕擅自上門被趕出來,只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陸遠山那點小心思姜妙也反應過來了,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男人一眼。
原來陸叔是她孃的愛慕者啊,怪不得當初在鎮江府時就對她這麼好,原來自己只是那個順帶的。
不過她倒不在意,而且對陸遠山的印象很好,他家世能力皆憂,比起那個渣爹來,他又是難得的癡情種,長相也是儒雅清雋,配的上長公主。
若她娘真能放下過往,重新開始,姜妙心裏比誰都高興。
不過能不能成都得看長公主的意願,姜妙希望她能從前段婚姻中走出來,但並不代表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她,現在她就是給兩人拉個線罷了,至於最後的結果,就看兩人的緣分了。
“好啊,多一個人也能多份熱鬧,妙丫怎麼會嫌棄。”
聽她這麼說,陸遠山狠狠鬆了一口氣,他坐着馬車跟在沈家的車後面,車廂裏,他嘴角的笑就沒落下來過。
只是心裏又惴惴不安,他已經快五年沒見過琳琅,到時候琳琅會不會把他忘了?
他今日修剪過鬍子,衣服也是穿得最時興的,甚至還提前讓婆子薰了香,就怕惹到琳琅嫌惡,陸遠山跟個初次會情人的毛頭小子似的,緊張的不行。
他們到時,門口已經停了宮裏的御攆,往年皇上中秋都是來長公主府裏過,他後宮空置,而長公主又喪女,除了彼此,他們也沒有別的親人。
但今年不一樣,有了姜妙和沈宴清,冷清的公主府也熱鬧起來,長公主提前半個月就定好了菜單,知道姜妙想喫海鮮,她特地讓人加急送來了一批鮮活的。
小龍蝦是按姜妙喜歡的口味做的,螃蟹上鍋蒸,整個院子裏都透着鮮味。
陸遠山一進門就看到正跟趙璟笑着說話的長公主,那曾在夢中多次出現的容顏明豔鮮活,比他上次見時年輕了許多。
他知道因爲女兒找回來,長公主心中的鬱結疏散,連病都漸漸好轉,他心裏爲她高興,她這樣好的人,本就不該遭受這麼多的苦難。
長公主喝着茶,總感覺有人盯着她瞧,她擡眼望去,就看到走廊處的男人,手中的茶杯突然脫落。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