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柘去了哪,除了他的親信誰也不知道。
趙姨娘回家發了好一通脾氣,她不敢罵姜柘,但把姜越噴了個狗血淋頭。
“我就知道他有事瞞着我,是不是相公出事了,受了傷怕我擔心纔不敢回來,專門讓姜越回家拿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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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攥着嬤嬤的手,一臉焦急的問道。
她心中已經有了其他的想法,但趙姨娘根本不願相信,寧願姜柘受傷,也不願他外面有人。
“夫人.……”
嬤嬤嘴角囁嚅,最後也沒說出話來,趙姨娘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要姜柘真找了外室,她們又怎麼能攔得住。
“都怨我,沒給他生個兒子,茹兒又做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相公生我的氣是應該的……”
她用帕子掩面擦淚,細數起自己的錯來。
“我這些日子光想着再懷一個,忽略了他的身子,他每日軍務那麼勞累,我又何必逼他,現在還把他推到別的女人懷裏。”
“夫人,您別這麼說,將軍不過是貪圖一時新鮮,他要真寵愛那個賤人,怎麼不把她接到府裏來,一點名分都不給她,還不是心中在意夫人,怕夫人傷心?”
嬤嬤輕聲勸慰,趙姨娘心裏的氣順暢了點。
“你說的對,到底是個無名無分的賤蹄子,我何必自降身份跟她計較,等相公玩膩了自然會回家來!”
說是這麼說,但她那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回房後沒少摔了東西。
她就是不甘心,自己還沒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就已經被姜柘嫌棄,若再沒個兒子傍身,她的晚景得有多淒涼。
趙姨娘趴在榻上,一雙眼紅的像只兔子,可那眼神卻冷得懾人。
“嬤嬤,你去藥鋪抓些虎狼的藥來,這次我一定得懷上!”
她往常顧忌着姜柘的身子不敢用藥,但現在爲了她自己,她也得豁出去一把。
“這……好,老奴這就去。”
嬤嬤心中無奈又心疼,她家主子這是被將軍傷透心了,不然也不會急於求成,不過相比以後趙姨娘獨守空房,她也覺得該再有個孩子,也能挽回將軍的心。
姜柘在外院樂不思蜀,不管是長公主還是趙姨娘,懷孕時都沒享受過丈夫的陪護,而桑奴這個被嬌藏的外室卻被他寵成個寶,連她肚子裏的孩子地位也水漲船高。
邊關已經入了深秋,桑奴想喫鍋子,她剛懷時嗜酸,這三個月穩定之後又開始嗜辣,每日都覺得嘴裏沒味,想喫點辣口的。
辣椒是姜妙發現種植並推廣的,姜柘對這個女兒又愛又恨,如果不是她,桑奴也不至於被揭穿假郡主的身份,這會兒榮華富貴在身,不用跟着他隱姓埋名見不得人。
但若沒有姜妙,桑奴就永遠是長公主的女兒,他就擁有不了她。
姜柘說不清他對姜妙的感情,心裏總有些芥蒂,跟她有關的事也第一時間選擇了忽略。
所以當姜越查清辣椒做成的食物只有姜妙的鋪子裏有時,他下意識就拒絕了。
“這辣椒喫多了傷胃,對孩子也不好,要不咱喫點別的,我看那羊肉湯就不錯。”
裏面放了胡椒粉,也辣乎乎的,而且湯鮮味美,不比辣椒喫食差。
桑奴噘着嘴從他懷裏起身,眼中都是不滿。
“桑奴不是挑剔的人,現在是兩張嘴在喫飯,苦了我可以,但讓孩子受苦將軍真的忍心嗎?”
不過是些喫食姜柘都滿足不了,若日後她有了其他的要求,姜柘是不是就徹底厭了她。
懷孕的女人總是多愁善感,桑奴越想越委屈,低着頭哭了起來,等姜柘察覺時,她前襟領口都溼透了。
“爺的乖乖,怎麼還哭起來了,都當孃的人了,也不怕被兒子笑話?”
“他敢!”
桑奴嬌喝,語氣中鼻音沉重還帶着哭腔,姜柘什麼脾氣都沒了。
“好好,他不敢,就是他敢惹你生氣,爺也會替你教訓他好不好?”
桑奴皺着臉不說話,她心裏還委屈着呢,姜柘哄了半天都沒哄好,最後還是敗下陣了。
“不就是辣椒喫食嗎,我讓姜越去給你買,小祖宗別哭了行不行?”
“那你讓他再買點火鍋底料來,我還沒喫過呢,兒子也想喫。”
桑奴對姜妙倒沒有太多的情緒,當初長公主饒她一命,就算之前是利用她,但還能活着她就已經心存感激。
“行,都買!”
聽到姜柘答應下來,桑奴才破涕爲笑,重新撲進他懷裏撒嬌。
姜柘覺得自己不僅人像年輕了十幾歲,這心也是,他年輕時都沒哄過長公主和趙姨娘,臨到中年了,一顆心全黏在桑奴這個小他快二十歲的女人身上了。
姜柘樂在其中,不僅不惱,還覺得是情趣,更因爲桑奴那張臉,他對她百依百順,別說是買姜妙的東西,就是問長公主要物件,他說不定還真能張的開口。
因着買東西的事,姜越對這個桑夫人更是刮目相看,心裏默默把她的地位提高,看來他家主子真的是陷進去了,被這小娘子拿捏的死死的。
他派人進京採購,過來交接的人帶來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主子,昨夜敵軍入侵,咱們這邊死了一個營的將士。”
“什麼?高羣呢?他就沒殺回去?”
姜柘光沉迷於跟桑奴廝守,把邊關的事都交給了副將,高羣是他一手提拔的副將,能力不說多出衆,但阻擋幾支敵軍綽綽有餘。
這次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這麼多將士,只能說明,來的敵軍不是普通人。
“是西夏的太子親自帶兵突襲。”
“拓跋明戈?”
“是。”
姜越點頭,姜柘眼中劃過一抹凝重。
這個拓跋明戈驍勇善戰,不過剛剛及冠就進攻周邊小國,打的他們落花流水,奉上幾座城池求和才罷休。
他似乎生來就是爲了戰鬥,就連名字都用的兵器。
姜柘比他大了過兩輪,但對這個後生卻一絲都不敢懈怠。
“收拾收拾回軍營!”
西夏和燕朝已經簽署過停戰書,拓跋明戈突然撕毀協議攻打燕朝,說不定就是因爲今年江南的水災,糧食大減,他們不把燕朝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