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好,只是鄴哥哥應該吃了不少苦吧。”
她佯裝輕鬆,可眼裏的黯淡還是讓朱成鄴給察覺到了。
“我知道我的香兒妹妹並非貪慕虛榮之人,你若是想離開,我帶你走…”
雖然知道這是皇宮,也知道這樣的行動會犯下多大的罪,可若是香兒過的不好,他寧可拼命一搏。
月香避過他的視線,聲音裏多了幾分不自然。
“不,我在這裏過得很好,我不想走。聽得江姑娘說你在人世,我只是想來見見,並無其他想法,畢竟…”
有太多太多的話,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鄴哥哥,這輩子你我無緣,但願來生…”
她話都還未說完,整個人便被朱成鄴緊緊抱住。
“別說什麼來生不來生,就算無緣,我也會默默地守護着你…”
他何嘗不知道兩人已經不可能了?
方纔還有些難以接受,可眼下冷靜下來,只覺得能再次見着她,自己已經不奢求什麼了。
唯願她好,自己才能放心。
月香眸子裏溢滿了淚水,過了良久又硬嚥地開口:“鄴哥哥,你適合更好的姑娘,這麼爲我,不值得…”
“值得。”
這兩個字彷彿用盡了朱成鄴全身的力氣似的,爲她,自己又怎麼會不值得?
末了,兩人相顧無言,直到太監在宮外通傳“陛下駕到”後,這才分了開來。
宋七和江顏走近,月香也擦乾了淚水,可一對眼眸依舊是紅紅的。
成帝走進宮殿,當頭便細聲詢問:“愛妃怎麼了?莫不是誰惹你生氣了?”
月香看了一眼成帝,欲言又止。
這幅模樣,讓來人簡直急得抓耳撓腮,只恨不得將人抱在懷裏好好疼疼。
“陛下,並沒有人惹芙蓉生氣,之所以爲哭,是因爲臣妾高興…”
說完,她又將朱成鄴拉到了成帝的生邊。
“這是我的表兄,自蕭家滅門後就一直流落在外,最近還是聽得七王妃說表兄在在七殿下的身邊當副將,故而今日才讓他進了宮…”
“兄妹團聚,焉有不高興的理?”
朱成鄴怔怔地看着月香,但眼裏的神色又不敢表露得太過於明顯,只能聽之任之,似木偶一般地被拉扯到了成帝跟前。
還未等到成帝開口,便先行了個跪拜禮。
“末將參見陛下…”
因着有月香這層關係,成帝才上上下下打量他兩眼,末了又淡淡開口:“既然你是芙妃的表哥,以後進宮大可不必如此打扮。”
朱成鄴謝恩。
成帝又問:“你在七殿下軍中當副將?”
“嗯,末將跟隨了七殿下八年。”
成帝點了點頭後,也沒再說什麼,見此,朱成鄴又重新跪拜:“今日見了表妹一面,心中不勝歡喜,既然陛下來了,那末將便告辭了…”
說完又對着宮殿外而去。
宋七和江顏見此,也行禮退到外頭。
月香瞧着幾人出去的背影,眸子一紅,立馬撲到了成帝的懷裏,聲音溫柔繾綣。
“陛下,臣妾的家沒了,就唯獨剩下這麼個表哥。從前生死未卜,既然如今相見,臣妾還請陛下爲表哥指一樁婚事…”
像鄴哥哥那樣的男子,自該前程似錦,有良人相伴,看着他幸福,也算是自己最近一樁心願了…
月香聲音嬌嬌柔柔,如清風輕輕地刮過耳畔,再加上眼裏的乞求,這樣的神色,哪個男人頂得住?
就是成帝,也寧爲其折腰。
“既然愛妃都開口了,朕自然應允,不止如此,朕還要給他加官進爵…”
月香淡淡一笑,側身躺進成帝的懷裏。
“臣妾,多謝陛下…”
幾個字才說完,整個人便被成帝抱在了懷裏對着牀榻上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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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宋七還有事情商量,故而一直和江顏等在宮門口。
好在成帝一翻雲雨後也沒再多呆,倒也沒讓宋七和江顏等得太久。
只是出來時見着兩人在此,忍不住對着宋七詢問。
“還沒出宮?”
宋七行了個禮:“兒臣找父皇有事商議。”
末了,他又將治水之事簡單地介紹了幾句,成帝本就愉悅的心情,頓時更加豁然開朗。
“好,快隨朕去御書房,好好議議此事。”
……
南水北調的事情果真得到了成帝的贊同。
再聽得此計劃是江顏想出來的時,更是讚賞不絕。
雖說女人不能過問朝堂之事,到南水北調這件事情只算是爲百姓謀福利,並沒有關乎到政治,所以自然不能一概而論。
不僅如此,最後還任命宋七爲此次施工的督導,等封禪大典過後,直接全權處理起這件事情。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無不讚賞,只道七王妃巾幗不讓鬚眉,足智多謀。
宮蕭聽到這個消息,整張臉都綠了,原以爲那丫頭除了醫術之外,只不過會點女人間的勾心鬥角。
沒想到朝堂之事也能出謀劃策。
老七那傢伙,還真是撿到寶了。
他緊緊地攥着手,期待着後天五臺山的封膳大典。
屆時,他一定要當着文武百官已經全天下的面讓宋七徹底完蛋。
讓這個江山成爲自己所有。
……
封禪大典四年一次,自然十分熱鬧浩蕩。
皇城到五臺山,雖然不遠,但也不算近,每次都會提前一天出發。
五品以上的大臣以及家眷,在加上皇家內眷,各色宮女宦官,侍衛將軍,浩浩蕩蕩一大行隊伍。
馬車分爲並排兩對,前頭是太子的鶴駕,後頭緊緊跟着的便是宋七。
再之後,就是其他皇子公主。
江顏身爲七王妃,更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活動。如今坐在馬車內,倒也十分新鮮。
再看着京城外萬民跪在街道旁朝拜,縱然見的再多,也免不了心情澎湃。
一個勁兒地挑簾子打量。
對於百姓來說,能親眼一睹天顏,可謂十分值得歡喜。
故而一個勁地擡頭打量。
“娘,你瞧,那位王妃是不是有點像江姐姐。”
花兒擡頭,正好看見了打簾子朝外瞅的江顏,故而忍不住對着自家娘一個勁兒地嚷嚷。
阿瑤聽此話,也禁不住對着轎輦上瞧去,可此時江顏已經把簾子放下,並未看見真容。
“花兒準是看錯了,那裏頭坐的怎麼會是江姑娘呢,再說了,天下長得像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