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轉頭,正好見着曇花的花瓣如同孔雀開屏一樣緩緩地舒展開來…
將這夜色都襯托的靈動了幾分。
美景當前,月香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欣賞了起來。
怎奈曇花花開花合只有一瞬,片刻間一切又歸於寧靜。
既然看完了,月香也沒在多留。
淡淡笑了起來。
“曇花果然美麗,雖然只有一瞬,但也是剎那芳華讓人銘心刻骨。”
“不像有些無名野花,在路邊綻放一整個春季,雖然偶爾會吸引人的視線,可最後也難逃零落成泥的命運…”
不是將自己比做曇花麼?
那她慧妃也只能配做個野草野花罷了。
慧妃氣的臉色青紫,可若是爲了眼下這含沙射影的話跟她計較又失了身份。
只能笑笑後又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只是方纔喫的有些撐,不如也去送送妹妹…”
月香本就覺得今日這慧妃有異,如今聽了這話,差不多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再加上她這得意的樣子?是覺得勢在必得了?
兩人一前一後對着幽香宮而去。
還未進宮門,那些太監瞧着自家主子,就好像見到了“鬼”一樣。
“娘娘,你怎麼在這裏…”
那寢殿裏的人又是誰?
月香詫異。
“我從宴會回來便去陪了慧妃賞花,你們這麼慌慌張張,是怎麼了?”
“奴才沒有,只是…”
太監立馬跪了下來,支支吾吾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月香沒有再多問,只是對着寢殿方向緩緩走了過去。寢殿內燈火昏暗,窗戶紙上更是顯出一對分分合合的人影。
那低沉婉轉的聲音,就是緊閉的大門也抵擋不住讓人臉紅心跳的情愫。
慧妃笑意盈盈,不過臉上卻沒有流露半分。
只是如同一個伺機而動的獵人,靜靜地等待着即將到來的“獵物”。
“沒想到宮裏竟然有人這麼大膽,趁着這會兒工夫,已經取代了妹妹的位置了。”
月香的臉上並沒有其他的情緒。
對成帝,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一個從來沒有走進過她心的男人,又哪裏會爲這些事情傷神?
“看來,宮中又會多了個姐妹了。”
月香的表情讓慧妃十分意外。
她不應該生氣麼?
畢竟別人可是在她牀榻上,跟陛下…顛鸞倒鳳。
一時間,就像是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心裏的氣吐不出咽不下。
“姐姐,方纔散步也散夠了吧,若是想在我這裏留宿,那也是可以的。”
月香直接下了逐客令。
正在慧妃不知道怎麼接的時候,屋內的動靜驟然挺了下來。
緊接着又傳來一記清脆的耳光聲。
“啪…”
聲音落下後,暴怒訓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賤人!”
慧妃嘴角彎彎,這芙妃不管是僞裝還是真心不在乎。但江顏那個小賤人,是收拾完畢了。
陛下今日在宴會上喝了不少酒,自然會將牀上的人當成芙妃。
經過一番雲雨,兩人都會醒來。
這時,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畢竟陛下最討厭自薦枕蓆的女人,先前有個想爬上龍榻的宮女。直接被仗斃而亡。
雖然這江顏醫治太妃有功,但也難逃處罰。屆時,太妃臉上也會無光。
至於凌兒嘛,哪裏還會去惦記這麼一個勾搭他父皇的女人?
就算以後娶了別的王妃又如何,失去了他們高家的援助,也只能做一個閒散王爺了。
等到了那時,江顏孤立無援,在這深宮裏,還不是任人拿捏?
月香可沒有理會她這些心思,眼下直接走到門口推開了寢殿大門。
慧妃見此也跟着湊上去,只恨不得立馬瞧見江顏那狼狽的樣子。
木門一開,地上蜷縮着一位少女,如今上身只穿着一個紅肚兜,如火的顏色將通體的皮膚襯托的瑩白如玉。
但眼下此等景色,也無人想去欣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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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見着慧妃,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心裏的怒火立馬涌了上來。
“慧妃,看看你養的好奴才!”
她的奴才?
慧妃驚詫,還未開口發問卻見着地上那女人將臉轉了過來,對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求饒。
“娘娘,我沒有,我也不喜歡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明明已經在寢殿裏休息了。
慧妃見着這張臉時,瞳孔放大。
竟然是她的大宮女雪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慧妃頓時慌了,不過眼下腦子確實清醒的。立馬對着雪梨的臉上刪了一巴掌。
“你個賤人!枉費本宮這些年對你的栽培,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情,難不是想和本宮平起平坐麼?”
雪梨被扇的有些懵。
她真的不知道啊?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柔柔弱弱,委屈無比。
“姐姐,我知道這些日子裏陛下對我寵愛有加,你心裏妒忌。你懷着身子不能侍奉陛下,如今竟然故意將我拉到你宮裏,再讓一個宮女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
月香自然不信慧妃會這麼傻。
堂而皇之的用宮女來籠絡陛下。
再加上她瞧見雪梨時,眼中的驚訝。想必,是想要陷害別人吧?
若是沒猜錯,這個人,應該是江姑娘。
不過,卻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
慧妃驚了。
她雖然知道這位芙妃不像外表那般不食人間煙火,可眼下用和方纔那對一切不問不顧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堪稱變臉…
“慧妃,可有此事?”
芙妃去慧妃宮裏賞花,周所衆知。
至於雪梨這事情,又是百口莫辯。
“陛下,我…”
爲今之計,只有裝病了。
所以直接扶着肚子,表情更是痛苦無比。
成帝懶得多理會,要不是看在皇子的份上,這件事情他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慧妃身子不適,依朕看,在孩子未出生前,就不要踏出景仁宮一步了。”
“至於這個宮女,拉出去杖斃。”
帝王無情,連陪了將近十年之久的慧妃都是如此。更別說和他春風一度的雪梨了。
慧妃臉色煞白。
對於這個處置,不知幸還是不幸。幸運的是,好歹保住了妃位。
可對於深宮而言,禁閉長達八九個月,早就不知道添了多少新人。
到頭來,陛下哪裏還會記得景仁宮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