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牀上。
女人躺在上面,並未舒醒。
而她好看的秀眉擰着,額頭上有絲絲細汗,臉頰也微微泛紅。
看起來並不正常。
“溪溪?”薄西朗擰起劍眉,走過去摸她額頭,才發現一片滾燙!
“發燒了。馬上叫醫生過來。”
“啊?是!”
陳韓快速跑出去。
很快,醫生過來,給蘭溪溪做檢查,量體溫:
“高燒三十九度,必須馬上物理降溫,輸液。”
說着,他快速打開醫藥箱。
薄西朗站在一旁,溫潤眼瞳縮緊。
39°?
人的正常體溫36度到37°2之間,這麼高體溫,屬於超高燒。
可昨晚還好好的?怎麼一夜就感冒生病?
他擔心,命陳韓接一盆水過來,細心給她敷額,並物理降溫。
然,大家忙來忙去,整整三個小時,蘭溪溪高燒毫無變化。
“怎麼回事?
再這樣下去,很容易燒出問題。”
薄西朗盯着醫生。
醫生忐忑解釋:“薄少,我已經用最好的藥水,還爲蘭小姐打了退燒針,正常情況三個小時應該退燒,可蘭小姐這……
應該是體質太弱,心智受到打擊,以至於身體裏抗體減弱,無法應對病症,才持續發燒。”
什麼意思?
體質太弱?心智受到打擊?
難道是昨晚……
薄西朗視線落在蘭溪溪發紅的脖頸上,眸色變得壓沉,譴責。
他取下眼鏡,揉揉眉心,問:
“現在如何處理?難道讓她一直這麼燒着?”
“不、不是。我馬上再想辦法。”醫生快速走到牀邊,再次替蘭溪溪做細緻檢查。
蘭溪溪體質的確很弱。
並且,她是那種要麼不生病,要麼一生病就很嚴重的類型。
此刻,她意識完全模糊,整個人似陷入一灘軟泥,難受、窒息,噁心。
身上的汗,一陣又一陣,被子全打溼。
“唔……難受……”她發出痛吟。
薄西朗走過去坐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
“溪溪,我在這裏,醫生也在,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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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看向陳韓:“拿水吸管,另外,找個女傭給她換衣服。”
陳韓立即領命:“好。”
薄西朗一直照顧着蘭溪溪。
直到晚上,也未出門去工作。
可惜……蘭溪溪還是毫無好轉!
“你確定你是醫生?她要是再沒好轉,你這輩子都別想做醫生!”
這會兒,薄西朗再也沒有耐心,心急大怒。
醫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薄少,對不起,我真的已經盡力……
蘭小姐她……得讓她自己撐過來。”
“自己撐過來還要你們醫生做什麼?滾出去。”薄西朗氣的只差摔一個杯子到他頭上。
楚慧蓉剛上樓就聽到暴怒聲,她快步走進房間:
“西朗,你在發什麼脾氣?”
她作爲母親,更多的是嚴厲,不允許他做任何失控事情。
因此,薄西朗的病情,從未讓她知道,也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情緒。
他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呼吸:
“溪溪生病發燒,醫了一天也沒好轉,我只是在懷疑醫生的辦事能力。”
一聽是蘭溪溪發病,楚慧蓉臉色更不淡定了:
“西朗,你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分不清?
你現在是綠地項目負責人,應該做好這個大項目趁機上位,在家關心一個女人生病做什麼?
你簡直糊塗。
馬上給我送走蘭溪溪!”
她話語生氣又譴責,帶着濃濃的恨鐵不成鋼。
每一次,都是工作重要。
更何況綠地那麼大的項目,怎能耽擱?
薄西朗以前也把工作放第一位。
但現在,看着牀上難受的蘭溪溪,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着:
“媽,我之所以得到綠地,是因爲溪溪,她現在生病,難道我不應該照顧?
我有分寸,等溪溪醒來,我會去做好工作。”
“你等她醒來?你是醫生嗎?她醒來要你等?”楚慧蓉生氣。
微大的聲音飄蕩在房間,吵鬧呱躁。
蘭溪溪隱約聽到,難受睜開眼,看着幾抹模糊的身影,艱難擠出聲音:
“水……”
薄西朗聞聲,立即走過去:
“溪溪?你醒了?水在這裏。”
他拿過水滴管放到她嘴邊。
楚慧蓉在一旁看的來氣又頭疼。
她生下來的兒子,什麼時候這麼照顧過一個人?
“蘭溪溪,你沒事最好少裝病,別耽誤西朗工作,你……”
“媽!”薄西朗打斷她,轉眸,眼睛無比黑沉認真:
“溪溪需要休息,你先回去。”
第一次,對母親的語氣那麼強勢。
楚慧蓉嘴角一抽,從沒想到兒子會因爲女兒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一時間,心裏對蘭溪溪的厭煩更甚,狠狠盯了她一眼,對薄西朗道:
“明天必須去公司。”
然後,生氣離開。
空氣安靜下來。
薄西朗溫柔看向蘭溪溪:
“別在意。感覺怎樣?”
蘭溪溪喝到甘甜的水,脣漸漸溼潤,水經過喉流入肺裏,緩解一點點難受。
她無力點了點頭,再次睡過去。
怎麼又這樣?
薄西朗看向醫生。
醫生連忙解釋:“蘭小姐能醒,就說明身體有好轉,只是體質太差,暫時沒有精力。
薄少放心,按照情況,蘭小姐明天早上肯定能康復的。”
薄西朗這才放下心。
於是乎,接下來的一晚,薄西朗都守在牀邊照顧蘭溪溪,一夜未眠。
這一晚,蘭丫丫睡得很不好。
或許是心靈感應,她夢到蘭溪溪掉下懸崖,凌晨五點就哇哇大哭。
本就未睡着的薄戰夜北被吵着,起身打開燈。
看着哭的稀里嘩啦的女孩兒,他心軟成水,將她抱入懷裏:
“丫丫?做噩夢了?
乖,別怕,叔叔在。”
他的聲音溫柔,懷抱舒服。
蘭丫丫蜷縮在他懷裏:“嗚嗚~~我夢到媽咪摔下山崖摔死了。
叔叔……我想媽咪,要見媽咪。”
小包子泣不成聲。
薄戰夜聽及蘭溪溪,柔和眸色一暗。
想到她的做法以及她離開的決然,他俊美的臉上寫滿冷漠與疏離:
“現在很晚,過去會吵醒她,等天亮叔叔再讓小墨哥哥送你過去?”
相信叔叔,只是夢。”
畢竟那女人有心思算計他,還有薄西朗那顆大樹,哪兒會有危險?
蘭丫丫眼淚汪汪點頭:
“那叔叔,一早就帶我過去找媽咪。”
“嗯。睡吧。”
薄戰夜輕輕哄睡小包子,自己依然毫無睏意。
他最討厭的事情:背叛,算計,遲到。
蘭溪溪佔了前兩樣。
從沒有人,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