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是什麼意思?”
雲默捏着電話,擰眉問道。
司錦城嘆了口氣,再次看了一眼牀上的男人,轉身到了外面的走廊裏。
“我們現在在醫院了。”
“昨晚……有個應酬。”
“景川跟我一起喝酒,胃病犯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聽着司錦城的話,電話這頭的雲默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昨天晚上,厲景川不是到這邊來找媽咪了嗎?
他記得媽咪從外面眼眶紅紅地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那個時間,厲景川根本不可能有應酬。
但是司錦城的話,又不像全部都是假的。
所以雲默大膽推測,昨晚厲景川是從藍灣別墅離開之後,直接去跟司錦城喝酒了。
還將他的胃病喝得犯了……
肯定沒少喝吧?
厲景川這個男人一向很有分寸的,如果真的只是應酬,應該也不會喝成這樣。
所以……
小傢伙掰着手指推測,昨晚厲景川和媽咪肯定是起了衝突了。
而且衝突的結果是兩個人都很難受。
媽咪回到家裏之後雖然哭了,但是他拙劣地哄了她之後,她也就回房間睡覺了。
今天早上還紅光滿面地去上班了。
而厲景川……
昨晚離開這裏之後,應該就去喝酒了。
喝了很多很多,喝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想到失去理智這四個字,雲默忽然想起了他給厲景川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那,司錦城叔叔,厲景川先生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後,有沒有做過什麼很驚世駭俗的事情?”
“例如,將附近幾個城市的玫瑰花都包下來送給我媽咪什麼的……”
電話那頭的司錦城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什麼意思……”
雲默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瞞着他:
“是這樣的,我媽咪早上收到了好幾車的紅玫瑰,我在網上查到,是有人將附近幾個城市的所有玫瑰花都買了送給她。”
“而這個人……是昨晚凌晨三點的厲景川先生。”
司錦城沉默了。
他皺眉回想着昨天晚上。
厲景川在酒吧,跟他從十一點喝到了凌晨四點。
三點的時候,他憋不住去了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已經醉得幾乎沒有理智的厲景川卻神祕兮兮地對他笑了:
“我已經找到了讓她開心的方法了。”
“我會讓她開心的。”
……
那個時候,司錦城並沒有將他的話當回事兒,只認爲他是喝醉了,在那說胡話呢。
沒想到……
見司錦城不說話了,雲默便已經猜到了昨晚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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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果然。”
“他只有喝醉了,纔會對我媽咪好。”
司錦城頓了頓,“雲默,事實不是這樣的,你們都誤會你們爹地了。”
“其實他一直……”
“司錦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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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默並不想聽司錦城給他洗腦,“厲先生他現在怎麼樣了。”
“很不好。”
司錦城嘆了口氣,“凌晨四點的時候吐了血,我就把他帶到了醫院。”
“搶救了幾個小時之後倒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了,但是還是昏迷不醒的。”
說完,他抿脣,“雲默。”
“既然你媽咪已經收到了那些玫瑰花……那她現在的心情和態度,好點了嗎?”
雲默扁了扁脣,“你想說什麼?”
“能不能勸你媽咪到醫院來看看他?”
司錦城轉頭,從門縫裏看了一眼那個還閉着眼睛面色蒼白的男人,默默地壓低了聲音:
“醫生說,他是肯定能醒過來的。”
“但是他什麼時候醒過來,取決於外界對他的刺激。”
電話這頭的雲默撇嘴,“他有他的白小姐。”
“再說,他什麼時候醒過來,和我有什麼關係?”
司錦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爹地可是厲氏集團的總裁!他昏迷一天,厲氏集團就缺少主心骨一天,損失巨大!”
雲默:“可是厲氏集團損失,和我有什麼關係?”
司錦城:“……”
這小傢伙油鹽不進的樣子,還真的跟黎月很像。
他擰眉,只能使出自己的殺手鐗:
“你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就要手術了,他還沒有把你的醫藥費轉給你媽咪呢,如果這麼繼續昏迷下去,影響的不但是厲氏集團,還有你的病情啊!”
男人的話,讓電話那頭的小傢伙沉默了片刻。
他其實並不是不擔心厲景川,只是一想到他讓媽咪傷心,還和另一個女人不清不楚,他心裏就很不舒服。
但是司錦城說的也對,他的病情不能耽誤。
媽咪已經沒有云嶼了,不能再沒有他。
於是小少年深呼了一口氣,“那好吧,我找個時間勸勸媽咪。”
說完這句話,雲默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嘟嘟嘟的忙音,司錦城沉沉地嘆了口氣。
其實厲景川的情況,比他描述的嚴重得多。
六年前他以爲黎月死了的時候,是真的不要命一樣地在喝酒。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身體的情況也呈直線下降。
不管他和厲家人用什麼方式,都不能將一個時刻處於崩潰邊緣的男人拉回來。
後來他大病一場,鬼門關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最後顧曉柔在他的牀邊一直念着顧黎月的名字,才讓他重新醒過來。
現在厲景川舊病復發,和當初的情況一模一樣。
醫生說之前的方式對現在的他不一定好用。
那他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到雲默身上,希望雲默能夠將黎月勸過來。
將辦公室裏的玫瑰花清理乾淨之後,黎月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糾結到底是誰送了她玫瑰花。
她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辦公桌,便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讓她意外的是,身爲實習生的白芙柔,除了早上因爲她教訓員工的時候和她鬧了矛盾之後,一整天都很安靜。
白芙柔安靜地讓她害怕。
下班的時候,黎月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眯眸掃了一眼辦公室外面正在認真工作的白芙柔。
很不對勁。
如果說早上的時候她沒有找厲景川,是因爲那個時候太早了,厲景川本人根本不在公司裏,所以她沒有辦法找厲景川告狀。
因爲她知道,就算給厲景川打了電話,他也不會插上翅膀直接飛過來。
那麼,現在呢?
她一整天都這麼安靜,難道說厲景川一整天都沒來上班?
這不太可能。
厲景川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在他心裏,工作永遠都比他的生活愛情要重要地多。
他怎麼可能不上班?
這時,一直希望白芙柔能照應自己的任倩殷勤地朝着白芙柔笑了笑,“芙柔,待會兒下班了你是直接回家,還是去總裁辦等厲先生啊?”
白芙柔溫柔地朝着她笑了笑,“我自己回去。”
“景川今天沒來上班。”
“那白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逛街?”
說完,任倩連忙堆笑着繼續討好白芙柔:
“白小姐真是厲害。”
“厲先生這麼多年,可是從來都沒有請假過的。”
“和白小姐在一起,居然還懂得休息了,肯定都是你的功勞!”
白芙柔扁了扁脣,柔聲開口,“他不是休息,是生病了。”
說完,女人還意味深長地朝着黎月的辦公室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剛好和黎月的目光撞上。
四目相對,白芙柔冷笑一聲,然後收回目光,“我就不跟你去商場了。”
“我要去照顧景川。”
說完,女人拎着手包轉身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黎月冷笑一聲。
厲景川生病了?
活該。
這時,女人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雲默打過來的。
“媽咪。”
電話那頭的小傢伙深呼了一口氣,“我聽說厲景川先生住院了。”
“我想去探望他一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