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看着月香眼裏的低沉,心中也不太是滋味。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目睹了全家被滅門,當時是有多害怕?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今她處心積慮地想要進宮,難不成是爲了…報復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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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香明白江顏心中所想。
“從京城逃出來後,我一路輾轉被人拐賣,流落到了舞水鎮,也被逼無奈進了花樓,最後險先喪命。這麼些年的屈辱終於過去了…”
“如今盧家倒臺,我也應該離開了。”
之前是想着通過進宮取得恩寵,來打到盧家,可眼下…看來也沒有這樣的必要了。
她笑了笑,嘴角泛起絲絲漣漪。
這十多年來唯一的支撐坍塌,她也該去見爹孃了。
江顏見着她這樣子,眼裏有些駭然。她是大夫,自然見過那些將死之人到了最後會是什麼表情。
而眼下的月香,正是這樣一幅將一切置之度外的解脫感。
她,不會是要想不開了吧?
江顏的聲音提高。
“你準備去哪裏?”
月香淡淡一笑:“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處,江姑娘,多謝你。要不是你,我肯這不會親眼見證今日這一切了…”
也正是有了那次,才讓她重新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義。
“既然蕭大人是冤枉的,如今你又進了皇宮,難道不想替他翻案,洗清冤屈嗎?”
像月香這樣無慾無求的人,也只能用其他的動力來重新點燃她對生活的渴望了。
這話,像一束光亮照在了月香的心裏。
對啊。
父親是清白的,如今雖餚盧家倒臺了,但他還得背受着罵名。既然接近了陛下,何不利用這一點讓蕭家重新翻案?
月香眼裏的飄渺換成了堅定,喃喃道:“江姑娘,你說得對。”
“你又救了我一次。”
如今她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養傷,獲得陛下的恩寵。
盧家一倒臺之後,成帝對宮蕭的確冷淡很多。
就連每天早上的請安也免了。
這樣的疏離讓宮蕭心裏很沒底,但又無計可施。
只想着等事情淡去些,再找個機會重獲父皇的寵愛。
所以這段時間,倒也一直安分守己。
反之羅皇后的臉色卻是有了幾分笑意。
陛下去慧妃的宮中越來越少,倒是和月香那女人關係密切的很,只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了。
如今才早起梳妝,便聽見外頭宮女匆匆報備。
“娘娘,陛下今日一早下旨,封了那位芙蓉姑娘爲妃。”
進宮的女人不計其數,但是隻要進了宮牆,那都是的一層一層往上爬。
可這位芙蓉姑娘還真是頭一回直接封了妃的。
羅皇后莞爾。
沒想到那位芙蓉,還真是有本事。
“嗯,幫我準備些東西。一會兒去走一趟。”
月香對她來說,壓根沒有任何威脅,只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農女罷了。
得到的恩寵又如何?陛下的女人如同走馬觀花,能支撐下去的也只有孃家的勢利。
當下笑的越甜,後面便會跌得越慘。
……
月香被封爲芙妃,居住在幽香宮。
她曾經是妓子,想要籠絡男人的心簡直是易如反掌。所以這幾天成帝一直留宿在幽香居。
見着她和江顏親近,對江顏都高看了幾分。
這對於慧妃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要知道她等這次復寵的機會不知道等了多久!
好容易獲得恩寵且懷了皇子,沒想到這半路插足進了和芙妃。
一個無權無勢的農女,也敢跟她爭寵?
而且,那芙蓉還和江顏走的近?
果然,出身低賤的平民,都是一樣的討厭。
既然如此,那她可得藉着這次生辰宴會,好好謀劃一翻,趁着收拾江顏的同時又好好敗敗她們二人的“姐妹之情”。
不止這樣,還得讓琪兒和孫綺羅的事情也辦得漂漂亮亮。
那孫綺羅就算是不願意,也得嫁入高家!
……
永樂宮裏,
連接幾下的阿欠聲,打破了太妃寢殿的寧靜。
王嬤嬤見此,忍不住溫聲詢問。
“江姑娘可是着了風寒?”
江顏揉了揉鼻子。
聽民間的傳說,打噴嚏是有人在背後說壞話,眼下,肯定是宮蕭或者慧妃想着如何收拾自己吧。
她笑了笑。
“無事。”
靜安太妃擡頭看了一眼江顏,這丫頭自打進宮後一直盡心盡力,如今還未有一個月,可臉上的肉卻緊實了不少。
“你去休息吧,讓素雲來給哀家按按,反正這些時日裏,她們也都學會了。”
靜安太妃如今已經無礙,除了偶爾有些頸部偶爾有些緊繃之外,其他症狀全部消失。
如今對於江顏也是越來越信任。
江顏搖了搖頭,纔打算開口說話時,只聽見外頭有太監傳話,說七殿下來了。
聽到七殿下三個字,江顏的心口沒來由的樣出一股暖流。
靜安太妃也跟着笑:“老七這孩子,真是一步也離不開你。”
話才落音,宋七便款款走了進來,給靜安太妃請了安後,又對着江顏笑了笑。
神色溫柔繾綣。
“罷了,丫頭,你退下吧。哀家也要休息了。要不然吶,遲早被你們眉來眼去的樣子給膩歪到咯…”
江顏臉色微紅,起身告退。
纔到自己的屋裏時,宋七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
又將頭貪婪的埋在她的髮絲間,語氣像個孩子。
“阿顏,我好想你。”
他雖然並沒有擔任官職,可每天也有事情要忙,再者,時時進宮來看她也不好。
畢竟兩人還未成親,雖然自己沒有什麼,就怕江顏會引來別人的閒話。
江顏心如小鹿亂撞,也反手抱住了他。
“我也想你。”
說完,又在宋七的脣上輕輕的啄了一口。
但這樣的舉動無疑挑起了宋七身上的小火苗。如今忍不住一個翻身將江顏壓在了門上。
“唔…”
江顏被她親的眩暈,整個身子天旋地轉。
“這裏可是皇宮。”
雖然知道宋七是個有分寸的人,但還是怕他自亂陣腳。
宋七自然知道。
故而也只是淺嘗輒止就停了下來。
看着江顏有些紅腫的脣瓣,忍不住挑眉:“今天先欠我一次,一次等出宮時,好好補償我。”
江顏看他這樣子,懶得多理會,佯裝慍怒。
“你來這裏,就是爲了調戲人?”
當然不是。
他從袖子中拿出一封書信,對着江顏的眼前晃了晃。
“你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