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是池煙結的帳,二百八十塊,元慕飛並沒有跟他搶,只是說“下次你總得讓我請回來”。
餐廳自始至終就他們一桌客人,池煙掃完碼忍不住對老闆說:“你家味道可以,卻沒什麼人,我真心建議你做一做推廣,比如大家點評或者某音平臺,這是作爲四年推廣人士的真摯建議。”
老闆嘴脣抖了抖,默默點頭。
她拒絕了元慕飛派車送她回家的好意,中午喫得比較多,正好附近有個商場,她決定去遛遛,順便消消食。
商場裏,她邊逛邊和沈君打電話。
“你那是什麼鬼建議,他當時臉就黑了,問我他哪兒不像男人,怎麼和他當閨蜜,我懷疑他當時想掐死我!”
“那你怎麼回答他的?”沈君問。
“怎麼回答?我就說喫飯逛街這些唄,總之你主意不行啦,他不喫這一套!”
“不,我恰恰覺得,他喫這一套。”
“此話怎講?”
“你突然揭破他一直的僞裝,氣急敗壞是正常的,那是他的防禦機制。我問你,他後來對你怎麼樣?”
池煙想起他幫忙查到了程宙的信息,又安排人在雲南陪她,遲疑地說,“在工作上,還不錯。”
“那就對了!你不要被他的防禦機制影響,你要聽見他真實的需求,比如他問你,怎麼做閨蜜?”沈君言之鑿鑿。
“你的意思是,他其實願意,但是身爲男人多年,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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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想想,他一顆深藏的女人心,孤獨了多久!你要做的,就是破除他的僞裝,把他發展成真正的閨蜜!”
池煙覺得自己悟了。
閨蜜之間,有小誤會小別扭怎麼辦?
買杯奶茶或者送個禮物示好。
她想像了一下給他送奶茶的情景,不排除他會扔到自己臉上。
那就買份禮物。
只是給他選禮物也是件麻煩事。便宜的吧,他肯定看不上;貴重的吧,她是萬萬捨不得……
她在商場亂轉,路過海底撈時,眼睛一亮,想到一個好辦法——
送星星!
這種耗時耗力手工折出來的,既能顯示出送禮人的誠心,又不落俗套,她敢打賭那個男人絕對沒有收過星星。
最關鍵的是,便宜!
還有比這更完美的禮物嗎?
她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瞭。當即走進海底撈,找到一個服務員說明來意,並強調願意出錢購買。
服務員熱情地說,“不要錢啊。”
她感慨,海底撈的服務員是天使吧!
晚上,她抱着一罐子五顏六色的星星進了家門,心情愉悅之極,就連在陽臺上收牀單時,嘴裏都在哼着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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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單煜辰的。自從上次他晾了牀單後,就要求她負責給他房間換牀單。反正是洗衣機洗,她覺得金主爸爸這個要求小case,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疊好牀單,她走進煜辰房間,打開壁櫃雙手舉高往頂層放,後背忽然感到莫名微癢。
一轉身,煜辰正拿開擦頭髮的毛巾擡起頭,頭髮在滴水,眼神驚愕地看着她。
他顯然剛洗完澡,光着身子,只在腰間鬆垮地圍着一塊浴巾,健碩提拔的胸膛毫無遮蔽地擋住了她整個視線,微微隆起的肌肉,上面有幾顆水滴順着遒勁的線條蜿蜒而下。
兩人的距離只有十公分。
池煙瞬間面紅耳赤,一動不敢動,嘴裏胡亂說着:“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剛洗澡啊,水燙不燙啊……”
煜辰短暫驚詫後恢復如常,蹙眉問:“你躲在櫃子裏面幹什麼?”
“我,我放牀單,太高了,這個櫃子設計有問題哈。”
她墊着腳極力把手中的牀單往後上方頂,只是這種情況下,身子不敢大幅度動,整個動作看起來,雙臂直直豎在腦後,像在投降。
煜辰像看傻子一樣,手臂忽擡起,朝上面推了推。
他手臂擡起的剎那,她下意識以爲是要抱她,低低“啊”了一聲,脫口而出,“不要!”只是這聲驚呼出口,聽上去又軟又糯,反倒像矯情的欲拒還迎。
感覺到手裏一輕,知道他剛是在幫忙放牀單,她頓時尷尬得想跳誅仙台,“不好意思,誤會了。”
煜辰聞言眉尾一挑,眨了眨眼睛,“不是說要當閨蜜?你誤會什麼?”
池煙驀然回過神來,對啊,自己剛纔亂起八糟在想什麼!
“莫非你以爲我有什麼非分之想?”他眼中意味不明,像是受傷,又像是挑釁,“不是不把我當男人?”
池煙接收到了他眼神中的受傷信號,忙手一伸,兩隻手搭在他的雙肩,輕拍道:“你對我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哈哈,你看,我們兩個這樣坦誠相待多好,彼此都卸下防禦,你放心,你完全可以在我面前做真實的自己。”
他聽了這話,低低笑了一聲,兩隻手忽然擡起,環在她兩側。
她原本搭在他雙肩的手滑落在他的胸膛上,手心隱隱感到肌肉的跳動。這個男人外表看起來那麼瘦,脫了衣竟這麼有料,食量那麼大果然不是平白無故的。
不過這個動作未免有些過於曖昧了。她不自主地“嗯”了一聲,剛出口,被自己軟綿綿的音調嚇了一跳,晃了晃腦袋說:“但你也別太過分哈!”
煜辰的手臂收回,兩手拎着從衣櫃裏取出的衣服和褲子,略帶戲謔地看着她,“你也別想多了。”
原來他是拿衣服,又誤會了……池煙感覺自己臉燒得厲害極了。
尷尬間,她留意到她手觸碰的胸膛處,似乎有點不正常的起伏。她用食指順着那道起伏往下輕輕帶過,大概五公分長,她好奇地分析那是什麼,沒留意到眼前男人身體變得有些僵……
忽然,煜辰猛然把她的手推開,走開兩步抖展襯衫,黑着臉開始係扣子。
池煙差點跌坐在衣櫃裏,頓時又驚又怒。
“你瘋啦!你嚇死我了!就算你是老闆,也不能這樣對員工吧?我好心好意怕你這個敏感,怕你那個受傷害,換來的是被你這麼粗魯對待嗎?你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啊,這麼會變臉怎麼不去火鍋店賣藝啊?這麼難伺候,我不幹了行了吧!”
她想起這些天的卑躬屈膝,想到這個男人這麼難伺候,想到在繼父一家面前的委屈,想到自己最近又黑又胖,頓時悲從中來,再也抑制不住,放肆哭了起來。
煜辰動作停下,震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