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醫收了銀針對着任鬱歡笑着道:“你好生休息着,已經退燒了,喫點清淡的,休息幾日便好了。”
老嬤嬤纔再側,連連道謝,親自送太醫去了。
任鬱歡確實覺得身子輕鬆很多,頭也不疼了,身子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但是已經不疼了。
心中想着剛纔那位老太醫是不是沈衍之叫來的一直守着她的。
沈衍之見到太醫現身了,當即起身道:“朕還得去處理要事,先回去了,貴妃萬萬注意身子。”
走出翊坤宮外,沈衍之立馬招來太醫問道:“張太醫,那宮女什麼情況?”
“虛體不受補,反而損傷了根本,所以行動便火旺氣虛,一點風便會風寒,似乎她在喝一種很傷根本的藥湯,若是長期服用的恐怕往後容易血虧。”
沈衍之在當太子的時候,母后身子不舒服,他也曾看過不少女子相關的醫書,詢問了太醫不少這方面的知識。
聽得太醫這幾句話,便明白了太醫話中之意。
難道說,懷孕的人是任鬱歡?
沈衍之心中震動,想着他一直臨幸之人也確實只有任鬱歡一人,除了她有身孕外,貴妃是不可能會有的。
心下了然之後,立馬心慌擔憂起來。
貴妃這般對待任鬱歡,豈不是刻意要讓她丟了孩子?
沈衍之當即對着王廉道:“你去傳話。”
王廉聽了,立馬折身回去,對着貴妃傳達沈衍之的吩咐。
“陛下說了,貴妃娘娘和庶妹感情篤厚,恐怕貴妃娘娘忍不住要去看望病重的庶妹,着實擔心貴妃安慰。”
“所以讓張太醫每日來診治,早些治療好,讓貴妃娘娘好安心,陛下也纔好安心。”
任倩玉聽得,心花路放笑着道:“陛下有心了,臣妾非常感動,一切按照陛下的意思辦吧。”
老嬤嬤在旁聽得,心下雖然疑惑,但是也不敢就說。
等到王廉下去了,才說了剛纔沈衍之發現了藥湯的事情。
任倩玉並不放在心上,滿心都是沈衍之對她的寵愛,得意說道:“反正沒憑沒據的,他看過了也就忘記了。”
老嬤嬤聽得,只得罷了。
張太醫連着來了三天,任鬱歡是日日好起來了,聽得張太醫說她的身子壞了根本,便知道是那黑色的易孕藥的緣故。
“那還有辦法可以挽回嗎?”
張太醫笑着,抖動蒼白的鬍鬚道:“慢慢調養,還是可以的。我開了方子,你每日來太醫院領藥就可。”
任鬱歡點頭道謝。
沈衍之在御書房等着,準備召張太醫來詢問任鬱歡的身子情況。
派去守着任鬱歡的侍衛卻進來稟報:“剛纔任鬱歡離開了翊坤宮,正往西城門宮門那邊去了。”
沈衍之大怒,立身便走:“跟上去!”
王廉正端着一碗茶上來,沈衍之卻仿若沒看到他一般,眸中閃動火焰,直接從他身邊過去了。
“陛下,等等老奴啊!”
王廉連忙放下茶盞小跑跟了上去。
沈衍之催着轎子快走,倒是比任鬱歡先到了西城門宮門口。
躲在拐角之處往外看,已經看到沈鶴北的車轎在開啓的宮牆門口等待着。
任鬱歡小跑着從旁側跑過,臉頰因爲跑動而飛起紅霞,一雙眸子也水潤着,見到車轎更是加快了腳步。
沈衍之見狀,心下擔憂,又是惱怒。
這身子才養好了,又出來吹風,真是沒把她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
再說了有身孕之人豈能這般奔跑,若是跌倒了如何是好?
沈鶴北的手下見到任鬱歡來了,沈鶴北這才從馬車上下來,進來宮牆。
任鬱歡跑得太急了,沒能及時穩住身子,氣息不勻,感覺有點暈眩,直接朝着前面撞了過去。
沈衍之緊張得將袍袖都捏皺了!
沈鶴北動作迅捷,伸手攬住任鬱歡的腰,將她抱在懷中。
任鬱歡撲在他懷中便就勢哭了起來。
“沒事了,我在這裏呢。”
沈鶴北柔聲說着,一手抱着她,一手撫摸着她的頭髮。
沈衍之見得眸中深深起了一層寒冰般的冷漠,手也鬆開了袖子。
任鬱歡哭泣着說道:“我才跑出來的,我纔好了,太醫一走,他們又要逼着我喝藥,我不能喝那個藥,太醫說我的身子根本都被那藥毀了!”
沈鶴北聽得,拿手拍着她的後背道:“好,我們不喝。”
任鬱歡抽噎着,擡起頭來,想要從沈鶴北懷中掙脫出來,可是沈鶴北並不鬆手。
“小六子的家我已經去過了,我說他病倒了去世了,然後朝廷給了撫卹金,他們雖然傷心,但是也無可如何,想來過段時間就會釋然了。”
沈鶴北的手下在旁說道:“王爺豈止給了撫卹金,還給了一個房子連着幾塊地,還給小六子的父親找了個職位,他們一家算是不愁了。”
任鬱歡聽得,非常感激沈鶴北,滾落下淚水來說道:“王爺的大恩奴婢這輩子都無法報答——”
沈衍之聽得任鬱歡提到報答二字,擔心他們做出私定終身的話來,一步跨出,身邊的王廉立馬對着前面的沈鶴北和任鬱歡呵斥道:“誰人竟敢在此私會?”
沈鶴北聽得聲音,將目光從任鬱歡臉上挪開,這纔看到沈衍之快步走來了。
見到沈衍之臉上的神情,沈鶴北揚脣一笑。
任鬱歡見到沈鶴北的笑意,心中疑惑,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沈衍之,腿一軟就要跪下去。
卻被沈鶴北緊緊抱在懷中不肯鬆手:“陛下,既然被您看到了,請您爲臣第賜婚。”
任鬱歡聽得如同焦雷擊打在身,渾身一抖,立馬主動要掙脫沈鶴北,去哪裏能夠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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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剛纔沈鶴北的笑意,任鬱歡心中瞭然,他是爲了針對沈衍之才這樣說的!
沈衍之見到任鬱歡掙脫不出,伸手上去抓住任鬱歡的手一把將她給拉到自己身邊。
“宮中之女皆是朕的女人,你怎麼敢私自相會,還要朕給你賜婚?”
任鬱歡的手被沈衍之握的生疼,又見沈衍之眸子中森冷,逼迫着沈鶴北。
沈鶴北若是因爲她的緣故,像小六子那般再次被牽連,任鬱歡覺得自己是承受不住的。
“陛下,都是奴婢——”
“住口!”
沈衍之大喝一聲,任鬱歡不敢再說,心中恐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