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北沒想到任鬱歡這般直接,倒是一笑岔開道:“上次的糕點很好喫,我還帶去給你母親嘗過了。”
任鬱歡聽得這話,卻不爲所動,只是說道:“王爺救我母親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不忘,奴婢一直焦心無法回報王爺,若是有奴婢力所能及的事情,請王爺交給我做吧!”
沈鶴北脣角一抽,這是要早點報恩,扯清關係啊······
“每次陛下去翊坤宮侍奉在塌的人是你對吧?”
任鬱歡倒抽一口涼氣,瞪眼看着沈鶴北,一瞬間說不出話來,腦子裏翻來複出想着他是如何知道的!
但是她看沈鶴北的神情,眸子一瞬不瞬,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也就是說,他不是在懷疑試探,而是確定地在告訴她,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
任鬱歡在轎子中不安挪動了一下身子,卻也知道此刻撒謊也沒用,只得垂了頭道:“是。”
“爲何?”
任鬱歡閉了閉眼睛,方寸之間的轎子,她又能如何翻身?再說母親還在他手中握着。
好大一盤局也!
“因爲嫡姐被太醫診斷不能生育,嫡姐就想要借我的肚子身孕。”
沈鶴北聽得,手中扇柄在手中一敲:“你已經有身孕了?”
任鬱歡搖頭:“未曾,只是淑妃一時起鬨,鬧的陛下和太后都信以爲真,嫡姐騎虎難下,只得承認了。”
沈鶴北盯着任鬱歡,不用問也知道任倩玉的安排。
只是一轉眼珠便已經理清了前後事情,算計好了所有人心。
沈鶴北換上柔和的微笑:“你也知道一旦有了身孕,生下孩子的結局吧?”
任鬱歡聽得沈鶴北說的這般隨意,甚至還帶着笑容,心中發毛。
前世的經歷歷歷在目,午夜夢迴有時候還會從夢中驚醒,她不僅是知道,而且已經親身經歷過一次了!
可是和沈鶴北說又有什麼用,只是淡然迴應道:“奴婢知道。”
“不用害怕,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靠山。”
任鬱歡盯着沈鶴北道:“王爺從中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沈鶴北脣角上揚,手中的扇子吧嗒一聲展開在身前輕輕搖動。
“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戲班班組,想要讓臺上的戲演的更有意思。”
“當然了,鬱歡,如今我知道了你的處境,自然會像拯救你母親那樣,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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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北將手中的摺扇停住,任鬱歡見到上面是一副水墨畫,落款上的印章是張哲瑞的印信。
任鬱歡只是盯着那扇子看,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可信。
沈鶴北嘆口氣道:“你不信我?”
他將扇子隨手就丟在了一邊,伸手將書冊中夾着的書信遞給任鬱歡:“既然如此,算我多事了,我會安置好你的母親,再不相擾。”
任鬱歡立馬跪下道:“是奴婢愚鈍,一心只是擔心貴妃知道之後會如何對待奴婢,恐懼之間未曾反應過來,請王爺贖罪。”
沈鶴北伸手攬住任鬱歡雙肩,任鬱歡立馬掙脫了。
“在本王跟前,你不用下跪,記住這一點,快起來吧。”
任鬱歡緩慢起身,爲了母親,只能先穩住沈鶴北。
“多謝王爺的善意,奴婢沒有任何不相信,願意爲王爺做事。”
沈鶴北的眸中光芒一寒,心中有些空落,想着她就要回去侍奉討好沈衍之了,心中有些難過和不甘,卻只能勉強笑着道:“好。”
“一切都照舊,有任何事情本王都會幫你從中斡旋,你一切按照貴妃的計劃行事。”
頓了頓之後,沈鶴北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你要把握住陛下對你的寵愛,明白嗎?”
任鬱歡唯有點頭,等了一會發現沈鶴北在沒有話了。
當即說道:“王爺的吩咐奴婢謹記在心,奴婢這就回去按照計劃行事。”
沈鶴北點頭,將手伸出想要多解釋一番,任鬱歡卻側開身子,直接下轎子去了。
沈鶴北的兩個手下對着任鬱歡矚目着,任鬱歡走進宮牆內,發現轎子才轉身離開。
這才以手扶牆,心下慌亂不已。
沈鶴北是如何得知的?
難道說翊坤宮中有他的耳目?
任鬱歡在翊坤宮中卻一絲未曾發覺,此刻心中覺得是在可怕。
爲了應付玉簪,任鬱歡再次繞入御花園中,卻在此處碰上了沈衍之。
沈衍之瞧見她一人遠遠走來,也停下了腳步。
任鬱歡走到近處了才發現沈衍之帶着隨從在前,一驚立馬跪地要行禮。
“免了,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衍之聽到侍衛回稟,任鬱歡又去了西城門宮牆,這才急着趕過來,沒想到竟然在半路碰到了回來的任鬱歡。
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些想要說出,卻不敢說出。
“奴婢剛纔走得久了,被風吹了,此刻有些氣虛,衝撞了陛下,請陛下贖罪。”
任鬱歡退下之後,心中更是雜亂成一團。
在走幾步就看到玉簪站在旁邊,見到她來了,立馬跟上來:“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任鬱歡對着玉簪示意:“小聲些,別被陛下聽到了。”
“我不過是爲了早早養好身子,多走了幾步,這腿腳也疲乏了,我得回去了。”
說着竟不管玉簪,徑直往前走去。
玉簪這一趟跟丟了任鬱歡,走了好些路尋找她,平日裏不愛走動的玉簪腿腳是真的疼的要命,只得跟着回去了。
任倩玉將手中的葡萄丟向任鬱歡:“你這個小蹄子就這麼喜歡到處亂跑?”
“偌大的宮城你當時爲你們這等低賤的宮女修建的?由得你性子在裏面到處亂轉?”
一邊說一邊拿葡萄皮丟過來,任鬱歡等着,並不的躲避。
她已經拿捏住了任倩玉的脾性,不是真的生氣,讓她隨意欺負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淑妃和你說什麼了?”
任鬱歡立馬回稟道:“淑妃娘娘非得把奴婢拉過去,想要打聽貴妃娘娘的情況,奴婢怎麼可能讓她知道,所以很是敷衍了一番。”
任倩玉聽得,將脣邊的葡萄皮吐進了盤子:“行了,補藥已經熬好了,去喝了。”
任鬱歡立馬退下去,伸手將黏在衣服上的葡萄皮扯下來。
心中冷笑,如今局勢已經改變,任倩玉,看你還能猖狂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