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淵看上去很累,即便當初身受重傷,也沒有此時看起來的這般脆弱。
縱使千言萬語,看到這樣蒼白脆弱的墨祈淵,風瀾衣也沒有辦法再繼續把話說下去。
她安靜地退到了一側,轉身替墨祈淵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
“阿淵。”寧凝芙一看到墨祈淵就迫不及待上前,親切地喊道。
墨祈淵深吸了一口氣,冷漠的沒有理會寧凝芙的叫喊,只是問了一句:“當年麗晨宮,設計你死遁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將我帶走?”
寧凝芙眸色閃爍了下,難過地道:“阿淵,母親不帶你,是因爲江湖悽苦,母親怕你受苦。”
“好一句怕我喫苦,行。那你死遁後,滿帝都的人都覺得是因爲我貪玩,才導致麗晨宮起火你被燒死,父皇也不待見我,我在宮裏水深火熱,那次在街頭你再看到我時,爲何沒有將我帶走?”
墨祈淵雙手負在了身後,又一次問。
寧凝芙皺起了眉,像是在努力回憶,而後眼淚迷漫眼眶,愧疚自責地道。
“阿淵,對不起,對不起,母親真的不知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我們在街頭遇見過嗎,母親不記得了。對不起,肯定是那時母親沒有看到你,倘若看到你,母親一定會帶你離開的。”
寧凝芙一句句情深意切,聽起來不像是假話,可是墨祈淵心底卻是更冷了。
他問了最後一句:“翡翠姨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翡翠不是早在當年那場大火中,被燒死了嗎。”寧凝芙驚訝。
墨祈淵閉了閉眼,心中還有話想要問,卻是再也問不下去。
每問一句,心就跟着冷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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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知道的結果,他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自討苦喫。
墨祈淵轉身離去。
“阿淵、阿淵,你不要母親了嗎。”
見墨祈淵如此態度,寧凝芙連追了上去,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門在她的面前被甩上。
墨祈淵的聲音幽幽傳來:“待着吧,不會讓你有事。”
不會讓她有事,就不會讓她死的意思。
可是她回來,不僅只是爲了活着。
寧凝芙去拉門,發現門從外面被上鎖了。
怎麼辦?
寧凝芙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東墨帝怎麼早不吐血,偏偏這個時候吐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桌子上燭光跳動着。
寧凝芙盯着燭光看了許久,最後緩緩吐出一口氣,憐憫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兩指寬的盒子。
她將盒子打開,一隻全身金黃長着六隻翅膀,比蒼蠅大一點的蟲子,就飛了出來。
這是試藥谷的鎮谷之寶——金蠱。
這金蠱極難培育,五年來,也只是培育了這一隻。
這隻金蠱本來是了等東墨帝死後,墨祈淵退位,秦嘉懿上位後,用來控制秦嘉懿的。
現在事情有變,秦嘉懿的性格教導了五年,也沒有讓他聽話,這金蠱現在只能提前用上。
金蠱使用時距離不宜太遠,而且秦嘉懿的血早就給金蠱餵食過了,將它放飛,它就能順着氣味找到秦嘉懿,再進入秦嘉懿的體內。
“去吧!”寧凝芙輕輕地道。
這蠱沒有毒,可是在體內在待久了,會影響人的心智。
如果有其它辦法,她也不想這樣對待秦嘉懿,畢竟秦嘉懿她也養了五年。
可爲了明遠……
唉……這墨家的江山,終究竟是從姓秦的手裏奪過來的,還回去時,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
這麼一想,寧凝芙再也沒有心理負擔,打開窗戶目送金蠱飛遠。
這邊。
風瀾衣就在房間裏等着墨祈淵,見他出來,就上前去,打算跟他聊一聊,卻見他像是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失魂落魄般的往前走去。
一直跟到墨祈淵的院門口,她還想上前,被清羽伸手攔住。
“太子妃,今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太子殿下心裏亂,您就讓他再好好安靜安靜。”
風瀾衣看着墨祈淵進了房間,也沒有點燈,如此情況代入自己也會心亂,想了想不再勉強。
“好!父皇那邊你讓他不必擔心,我不會讓父皇傷了……夫人。”
風瀾衣明白,墨祈淵將寧凝芙關起來,一直不讓東墨帝見到寧凝芙的用意。
就算是一個普通男人,恐怕也無法忍受不,背叛自己的女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還是坐擁天下的帝王。
她早就看明白了,墨祈淵輕易不打開自己的心,一旦打開,比誰都要重感情。
他找寧凝芙除了想要一個答案之外,其實也是來自對母親的依戀。
“那屬下就替太子,謝謝太子妃了。”清羽道謝。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太子妃不必擔心,太子殿下只是一時候想不開,他不會因爲秦明遠的事就遷怒您的。”
“好。”風瀾衣勉強擠出來一個笑,一離開這裏,她就讓蕭南玥先將孩子們都領到蕭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