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事已至此，厲歸墨已經很清楚，如果他現在不走，他即將迎來什麼。
於是男人一把直接將雲默推開，“滾！”
“你和你的賤人媽媽一樣，都只會給人添亂！”
厲歸墨的話，讓一旁的念念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她怔怔地看着厲歸墨，嘴巴張了張：
“爺爺……”
三個孩子裏，最喜歡厲歸墨的，就是念唸了。
曾經厲歸墨支持過念念做設計，還曾經誇獎過念念是設計天才。
甚至，還在得知黎月是moon的時候，會主動找黎月來給念念當老師。
可現在，厲歸墨卻在罵雲默和黎月是賤人。
念念咬住脣，眼淚無聲滑落，聲音開釋發顫：
“那在爺爺眼裏，念念是什麼？”
小丫頭的眼淚，讓厲歸墨的眸色狠狠地一頓。
他擰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厲老太太一個眼神過去，沈管家直接將別墅的大門關上了。
厲歸墨這下徹底逃不掉了。
“歸墨！”
厲老太太靠在沙發上，臉色慘白，但氣勢分毫沒有落入下風：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着，她掃了一眼面前已經完全變成綠色的茶水，直接將杯子連帶茶杯扔在了厲歸墨的腳邊：
“你們真的給我下毒了？”
厲歸墨站在原地，看着厲老太太的臉，“母親，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厲老先生想怎麼解釋？”
厲景川眯眸，看着厲歸墨冷笑：
“這段時間我找了無數個專家給奶奶會診，最後得出來的結論，都是因爲再次中了當年的毒才引起的舊病復發。”
厲景川說着，掃了一眼厲歸墨面前純綠色的茶水。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
面前這杯茶水裏面的毒藥劑量，可比黎月每天被顧曉柔下的毒還要多。
張文霞只是聽說厲明賀喝了黎月昨晚的湯，就激動地非要帶着厲明賀去醫院。
可奶奶呢……
這樣高劑量毒藥的水，她可能已經喝了有一段時間了……
想到這裏，厲景川的眼底便浮上了一絲的痛色來。
他轉過眸，憤怒地盯着厲歸墨：
“我原本以爲，你只是無能，只是在更多的時候，更在乎你自己和張文霞厲明賀。”
“可我沒想到，你居然能親自讓張文霞給奶奶下毒。”
“奶奶怎麼說都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做人真的一點底線都沒有！”
厲景川的話，讓厲歸墨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別過臉去不敢和厲景川對視：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是真的聽不懂還是裝作聽不懂？”
男人冷笑一聲，“奶奶發病，我一直知道，是因爲中毒。”
“但我一直以爲的是，奶奶是因爲上次和顧曉柔見面了，才被顧曉柔給下了毒。”
“我沒想到，你居然和顧曉柔這個凌家人勾結在一起，想要了奶奶的命！”
男人的話，讓厲老太太伏在沙發上，再次忍不住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她咳得眼淚都落下來了。
老人家眼眶紅紅地擡起頭看着厲歸墨：
“歸墨，到底怎麼回事！？”
“你真的和凌家勾結到一起了？”
厲歸墨沉下眸子不說話。
厲老太太急得劇烈咳嗽，最後咳出一口血來：
“厲歸墨！”
“你要是不回答我，我現在就把你趕出去！”
聽厲老太太這麼晚了還要將自己趕出家門，厲歸墨這才擰了眉，擡起頭和老人家對視：
“沒錯，我是從顧曉柔那裏拿了藥。”
“也是我聽顧曉柔的話，給你下毒的。”
他聳了聳肩，一屁股坐到厲老太太對面的沙發上：
“顧曉柔說了，凌家人對當初母親你把他們趕出榕城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想要讓顧曉柔回來報復的。”
“所以呢，我只要配合顧曉柔，在母親您的飲食裏面下藥，然後拍下您發病的慘狀，讓顧曉柔帶回去給凌家人，她這一趟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說完，他還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顧曉柔還說了，她手裏其實是有解藥的，只是她要等到關鍵時刻才能拿出來。”
“到時候，您把解藥一喫，身體再養個三年五載的就會好了。”
“而她呢，又能帶着錄像回去給凌家人交差。”
男人的雙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趾高氣揚，“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厲老太太的雙手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皆大歡喜？”
說得輕巧！
既然顧曉柔是凌家的人，凌家人什麼德行，她這個和凌家打過多年交道的人，會不清楚？
她說給解藥，難道真的就能給嗎？
凌家當年還說過會把她的女兒平安還回來的！
結果呢？
凌家送回來的，只是一具屍體而已！
而且，就算顧曉柔真的講信用，將解藥拿過來了。
那她還要養個三年五載，身體才能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她已經七十多歲了！
還有幾個三年五載？
“厲老先生口中的皆大歡喜，就是用毒藥迫害奶奶，等奶奶去世了，你就帶着你的妻子和兒子，跟我爭家產……”
厲景川冷笑着看着厲歸墨的臉，“我說的對嗎？”
厲歸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厲景川說的沒錯。
雖然顧曉柔的計劃，針對的是黎月，她想讓厲老太太和黎月同時病重，逼着厲景川爲了養育之恩，將解藥用在厲老太太身上，逼死黎月。
但厲歸墨並沒有打算按照顧曉柔的計劃來。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讓張文霞給厲老太太下猛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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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活着的，需要隨時被人照顧才能願意給他們好臉色的老傢伙，還不如死了算了。
起碼，她死了之後，他就可以沒有束縛地，光明正大地爲厲明賀爭奪家產了！
他已經讓厲明賀和張文霞跟着他吃了太多的苦了，也是時候回到厲家，享受天倫之樂了！
厲歸墨不說話，其實已經相當於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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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厲老太太氣得一隻手捂住胸口，另一隻手顫抖地指着厲歸墨：
“你！”
“我本來已經將你們一家三口趕出厲家的！”
“因爲忽然病重，所以我心軟了，就把你們接了回來。”
“結果——！”
“結果我的病就是你們害的！”
老太太捂着胸口，“噗——”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染紅了沙發前面的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