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雯的心思自然沒人關心,陳氏見姜妙魂不守舍的模樣,也不願繼續在這討嫌,她福身行了個禮,就要帶幾個女兒離開。
“不打擾郡主休息,臣婦先帶璇兒她們回去了。”
“嗯。”姜妙這纔回過神來,讓青蓮送客。
“蔣夫人,請。”
沈宴清從前院宴席上出來,他雖然沒喝酒,但宴席上的衆位大臣可都喝了不少,他的衣袍上都沾染了酒氣,還有那些花娘身上的劣質脂粉氣。
沈宴清皺着眉,在廊下吹風。
姜妙最討厭酒氣,更別說他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香味,沈宴清冷着臉,恨不得回去將那蔣川給暴揍一頓。
瓊州這羣酒囊飯袋,實事沒幹多少,倒比京城的官員還會享受。
院裏點了燈,他一身月白色錦袍站在燈火下,越發襯得公子如玉,清風朗月。
他蹙着眉頭,似有什麼煩惱,眉心的褶皺讓人想要爲他撫平。
陳氏領着三個女兒從旁邊經過,蔣璇和蔣雯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男人身上。
尤其是蔣雯,她還是第一次見如此俊朗矜貴的郎君,整個人都有些呆滯,只有胸口的心跳得飛快。
她腳步就停在那,眼睛緊緊盯着廊下的人,滿眼都是癡迷。
蔣璇也看見了沈宴清,不同於蔣雯的內斂,她直接驚呼出聲。
“娘,您看那個郎君,貌比潘安,氣質更是矜貴逼人,咱們瓊州什麼時候出了這號人物?”
她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陳氏這半年給她物色了不少世家的郎君,但蔣璇都看不上。
如今見了眼前的男人,她才知道什麼是一眼萬年,瞬間心動。
陳氏擡頭望了眼廊下的男人,眼皮子一跳,再看蔣璇一臉的春意,她嚇得趕緊將女兒的想法給掐斷。
陳氏低聲在蔣璇耳邊說道,“那是沈首輔,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剛纔榮寧郡主她們都是見了的,那樣的神仙人物和沈首輔纔是般配,蔣璇若是將心丟在他身上,那可真是自取其辱。
索性蔣璇雖然性子霸道,但也有她的傲氣在,別人的男人她還知道不能覬覦。
聽到她孃的話,蔣璇撇了撇嘴,臉上閃過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原來他就是沈宴清,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容貌清絕,就是不知那寵妻的傳聞是不是真的了?”
沒錯,沈宴清和姜妙的愛情故事早就傳遍了大燕,好多書生話本子主角都是他們,各種傳奇加杜撰的故事層出不窮,但卻很受百姓們的歡迎,姜妙自己都買了不少來看,還看得津津有味。
什麼她是王母座下的仙女,前世沈宴清救了她的命,所以這世就是來報恩的。
還有說沈宴清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因着神仙不能談戀愛,所以兩人才下凡渡情劫,這些話本子編得有鼻子有眼的,姜妙都要佩服古代書生的想象力了。
蔣璇也向往兩人的愛情,她想找的相公就要一心一意的待她,絕不能有其他女人。
再加上她又喜歡面皮白皙身材高大的男人,然而瓊州的郎君大多身材矮小,皮膚又黢黑,饒是世家兒郎,也不過在身高上比普通百姓高了兩指罷了,絕對算不上高大。
蔣璇眼光挑剔,不願意將就,就這樣一直拖着了。
如今見了姜妙和沈宴清,她才明白了什麼叫神仙眷侶,心裏羨慕極了。
一旁的蔣雯聽到母女倆的對話,心頭有些苦澀。
原來這人是沈首輔,那樣尊貴的人,不是她能配得上的。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蔣雯低垂着頭,眼皮遮掩了眸底的野心。
“行了,快走吧。”
陳氏不想和女兒多談,畢竟這是貴人,她們的話傳出去對女兒家的名聲不好,甚至可能惹怒貴人,連累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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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還惦記着姜妙突然變臉,迫切想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嗯。”
蔣璇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跟在陳氏後面離開。
蔣雯低垂着頭走到內門處,在腳步跨出去之前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男人從廊下走出來,正轉頭跟身邊的小廝說話,燈火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只一眼就讓她傾心。
蔣雯回過頭不敢多看,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快步跟上陳氏。
那邊沈宴清散完身上的酒氣,從廊下出來,往內院走去。
他沒先進屋,到隔間洗漱完換了乾淨的衣服。
姜妙坐在梳妝檯前,青蓮在後面給她梳着頭髮,這會兒她還想着前院的事。
沈宴清真是出息了,竟然敢喝花酒,還喝到家裏來了。
傳話的小廝也只看了個大概,就看到雨濃給沈宴清敬酒,後面的場景他直接給錯過了,所以姜妙在這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回來,自然會以爲沈宴清有美人相陪,樂不思蜀了。
“啪!”
她越想越氣,啪的一聲將手心拍在桌子上,因爲沒注意力道,疼得哎喲一聲。
青蓮被這動靜嚇得差點沒拿住梳子,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姜妙的臉色,開口問道。
“主子怎麼突然生這麼大的氣?”
前院的事青蓮還不知道,以爲姜妙是被陳氏母女幾人給氣到了。
畢竟剛纔蔣璇做的那些不着調的事她都看在眼裏,實在沒有大家娘子的風範。
但爲了她們幾人生氣,也着實不值得。
姜妙冷哼一聲,自顧揉着手心。
“你家大人可真是出息了,竟然敢讓花娘陪酒,這會兒還沒回來,恐怕已經醉倒在溫柔鄉了吧!”
她口中說着埋怨的話,眼圈都氣紅了。
青蓮這下是真的嚇到了。
“大人.……喝花酒?怎麼會?”
她怎麼也不能將喝花酒這件事跟沈宴清聯繫在一起,實在是沈宴清太過自律了,平日連應酬都少,只要忙完公務就回家陪姜妙和嚶嚶她們。
“會不會是主子聽錯了?”
青蓮下意識幫沈宴清說話,卻讓姜妙更加生氣。
“小六親眼看到的還能有錯?果然男人都是好色之徒,這一有機會,他就想放縱!”
沈宴清從外面進來,嘴角的笑還沒勾起來,就聽到姜妙這一通指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