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在屋子裏,翻來覆去不知過了多久纔是睡了過去。
凝添一直站在門口守着,爲了不打攪到小姐睡覺,連喘氣都是故意壓着的。
一直等察覺到屋子裏,小姐的氣息逐漸變穩,凝添纔是輕輕離開了門口。
因爲還要替換狼牙去監視瑞王妃的那個男人,凝添一刻不敢耽擱的躍出了院子。
那男人所住的地方在主城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裏,院子也不大,一共就一間房。
等凝添抵達的時候,就看見黑漆漆的夜晚,狼牙靜默地坐在男子的屋檐上,渾身散發着的冰冷氣息,真的就如同一隻狼似的。
凝添對狼牙示意了一下,便是走過去想要替換。
不想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凝添一愣,就聽見狼牙壓低的聲音,緩緩傳進了耳朵,“你回去休息,今晚我替你,算是謝謝你這幾日照顧我。”
凝添擰了擰眉,“不用賣我人情。”
狼牙根本不想跟她墨跡,“你打不過我。”
所以,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打到走。
凝添本就不善於跟旁人打交道,遇見狼牙這樣一言不合就要打的,就更是沉默了。
狼牙則是不再看向她,仰首望向了頭頂的夜空。
一個東西,忽然就是朝着狼牙砸了過來。
狼牙本能地用手抓住,一陣甜甜的味道便是隨着寒風吹入了鼻息。
打開手心,裏面靜靜躺着一顆松子糖。
狼牙皺了皺眉,正是想跟凝添說自己不喫糖,可回頭的功夫,身後早已空空蕩蕩一片,哪裏還有凝添的身影?
狼牙見此,眉頭更是皺緊了不少,不過卻在下一秒將糖扔進了嘴裏。
站在遠處的凝添,看見狼牙吃了糖,脣角不覺勾起了一個弧度。
不過想着明日還要給小姐辦事,凝添也是不敢耽擱,忙回到西郊府邸不免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凝添就是拿着人蔘出了門。
因是出嫁,孔家早就是將府門給打開了。
仗着孔箐盈巴結上了鄉下的土財主,孔家現在也算是緩回了一口氣。
孔家老爺是小心思的,早早的就站在了院子裏,佯裝着跟賓客們周旋,實則不停地往府門口張望着。
孔家夫人雖人站在女兒的閨房裏,但人也一直是站在門口等着消息的。
孔箐盈其實心裏也是沒底的,不停地詢問着母親,“母親,武秋濯還沒來嗎?”
孔家夫人回頭看向穿着着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兒,“若是來了,前面定是要來給咱們傳話的,你放心就是,不過今日你可要爭點氣,萬不要再如同上次那般。”
孔箐盈聽着這話,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母親真的想要讓我求武秋濯?明明從小到大都是我佔盡了風頭。”
“你若是低不下頭,就真的要嫁到鄉下去了!”
若是能夠選擇,孔家夫人當然是希望女兒嫁去花家的。
現在的花家可是僅是不同以往,前段時間聽聞那範清遙都是殺人了,結果還不是平安無事的出來了?
這隻能說明,皇上愈發的重視花家了。
孔家夫人見女兒悶悶不樂,便是走過去安慰着,“給花豐寧當妾,總比嫁去鄉下當妾的好,你也說了,從小到大你處處壓着武秋濯一頭,等你嫁去了花家,只要多用心,武秋濯又哪裏是你的對手?”
聽聞武秋濯都是懷孕了,既是如此,武秋濯會來,花豐寧自是要陪同的。
屆時,只要孔箐盈豁得出臉面,敢在衆人的面前哭求武秋濯,武秋濯真的敢咬死不讓孔箐盈進門,那就是蛇蠍心腸。
況且,男子有幾個不喜歡新鮮的?
對於花豐寧來說,武秋濯已經是個舊貨,不像孔箐盈還是個鮮嫩的。
“我就怕那個範清遙再來壞事!”孔箐盈說不害怕範清遙是假的。
孔家夫人卻是不在意,“範清遙是太子妃,上次出面是因爲華豐寧成親,今日咱們孔家也沒給她下帖子,她如何腆着臉主動前來?若真的傳出太子妃恃強凌弱的消息,那個範清遙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孔箐盈覺得母親的話說的並無道理,也是漸漸的安了心。
一想到在花家所受的恥辱,孔箐盈就是恨得心口疼。
不過沒關係,只要讓她踏進花家的大門,這些仇就總是能報的。
“夫人,花家來人了。”門外,總算是傳來了小廝的聲音。
孔家夫人心中一喜,連來的是誰都沒問,拉着孔箐盈就往外走,一路上還不停地叮囑着,“記住我的話,一會看見了武秋濯和華豐寧,就哭着撲過去,話要對着武秋濯說,但你的身子要挨着華豐寧,聽見了嗎?”
孔箐盈點着頭,“母親放心,若單論姿色,武秋濯又哪裏比得過我。”
孔家夫人聽着這話,更是拉着女兒快走了幾步。
此時的前院裏,已經是聚集了不少的賓客。
孔家夫人帶着孔箐盈抵達時,一眼望過去根本沒找到武秋濯和華豐寧,爲了讓孔箐盈佔盡先機,忙使了個眼色。
孔箐盈的眼淚來的很快,說哭就是哭了起來,聲音更是擡高了些許,讓院子裏的衆人都是能夠聽見的,“秋濯,我聽聞你來了,你真的來了嗎?”
在場的賓客聽着這個名字,都是愣了愣。
當初武家跟孔家爭奪一夫,可謂是人盡皆知,誰也沒想到武秋濯還會出現。
一個人影,走出人羣,緩緩朝着孔箐盈的方向走了過來。
孔箐盈的眼前有些模糊,並沒有看清楚來人的樣子,只當是武秋濯,忙急着又道,“秋濯你真的來了,我就知道……”
話還沒說完,一個盒子就是朝着孔箐盈砸了過來。
“啪!”
盒子砸在了孔箐盈的頭上後,又是摔在了地上,露出了裏面的百年人蔘。
孔家人都是有些驚愣,這纔是發現走過來的人根本就不是武秋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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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賓客見此,心裏都是琢磨着,孔家小姐這是要多迫不及待的見到花家的少奶奶,纔會連人都認錯了?
孔家夫人連忙開口道,“你是誰,怎如此不知禮數?”
凝添本是一句廢話都是不想多說,但想着有必要讓孔家人知曉自己的身份,便冷聲道,“花家的。”
語落,直接轉身離去。
孔家夫人,“……”
走了?
真的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