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柔嘆了口氣：
“這解藥只能救一個人。”
說完，她擡眸掃了一眼厲景川，又看了一眼面前臉色蒼白的幾個人：
“我之所以沒有將解藥拿出來，就是因爲，我沒想好，這解藥，到底要用來救黎月姐姐，還是用來救厲奶奶……”
女人的話，讓整個藍灣別墅瞬間安靜了下來。
坐在輪椅裏的雲嶼怔住了。
他轉頭看了顧曉柔一眼，又看了一眼厲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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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救一個嗎？”
之前雲嶼一直知道顧曉柔有解藥，但卻不知道，這解藥……居然只能救一個人？
一個是德高望重的太奶奶，爹地最重要的親人。
一個是他們最愛最不能缺少的媽咪。
三個小傢伙沉默了。
程茹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厲景川的身上。
這種時候，彷彿他無論選擇厲老太太還是黎月，都是正確的，可又都像是錯的。
顧曉柔得意地看着厲景川爲難的臉，忍不住地開始煽風點火。
“景川，我知道你很爲難，所以才一直沒說我手裏有解藥的事情。”
“這兩個女人對你來說都很重要……”
“一個是撫養你長大的奶奶，一個是給你生了三個孩子的黎月……”
“我知道你肯定會爲難，所以……”
厲景川閉上眼睛，沉沉地嘆了口氣，“曉柔，你我找個時間……”
“去把解藥給奶奶吧。”
說完，男人的臉上浮上覆雜的情緒。
雖然他知道，黎月是在裝病。
他也知道，黎月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這一刻。
可他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眼前浮現出來的，是黎月躺在病房裏虛弱的模樣。
其實……
他完全可以有別的辦法的。
顧曉柔其實真的不能把他怎麼樣。
大不了他在顧曉柔付出代價之後，在她的隨身物品中翻找，總能找到。
可……
“顧曉柔很狡猾的，萬一我們讓她付出代價之後，她不說，我們也找不到呢？“
“景川，奶奶的身體已經不能再等，不能再折騰了。”
厲景川逼着眼睛，耳邊浮現出黎月之前說過的話來：
“不過就是我裝病，看你和她恩愛一段時間而已，我又不是受不了。”
“能爲從小把你撫養長大的奶奶做點犧牲，我挺開心的。”
“你不要再彆扭了，就這麼說定了，按我說的來，好不好？”
男人睜開眼睛。
面前，是程茹和三個孩子帶着憤怒和無奈的眼神。
他知道，在他們眼裏，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就等同於放棄黎月了。
但是無所謂了。
黎月能爲了救奶奶承受那麼多的痛苦……
他爲了奶奶，承受一下別人的誤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厲景川的答案，讓顧曉柔欣喜若狂。
她激動地抓住厲景川的手，“景川，你……真的決定了嗎？”
“要把解藥給奶奶？”
厲景川擰眉，默默地點了點頭。
“嗯。”
“那好！”
顧曉柔激動萬分。
她深呼了一口氣，“其實那份解藥沒在我身上，要我姐……我朋友派人送過來。”
她垂眸算了一下時間，“大概三天吧。”
說完，女人挽住厲景川的手臂，一雙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厲景川：
“雖然真正的解藥要三天後才能到，但是我身上有一些可以緩解症狀的藥。”
“我們待會兒去醫院送給奶奶？”
男人沉默了片刻後，微笑着伸出手去揉了揉顧曉柔的腦袋，“好。”
眼前的這幅畫面，刺痛了程茹和三個孩子的眼睛。
四個人彼此對視一眼，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總不能指責厲景川，說他不應該給他親奶奶治病吧？
良久的沉默之後，程茹嗓子沙啞地開口：
“雲嶼，我們先送你回醫院吧，南潯找不到你很着急。”
雲嶼深深地看了厲景川一眼，最後什麼都沒說，搖着小輪椅離開了。
他一走，念念和雲默也連忙跟上去。
最後，程茹深呼了一口氣看着正在抱着顧曉柔的厲景川：
“黎月讓我不要和你吵架，不要和你們糾纏。”
“所以今天我以後什麼都不會再說。”
“但我不相信黎月的病，沒有顧曉柔的什麼解藥，就治不好。”
“我總能找到方法的。”
說完，她轉過身，冰冷地離開。
厲景川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眸色漸深。
顧曉柔則是繼續纏着他的手臂，聲音溫柔甜膩：
“景川，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告訴奶奶，我懷孕了的好消息啊？”
“讓她老人家也跟着高興高興？”
厲景川擰眉看了顧曉柔一眼，“你覺得她老人家知道這個消息了，會高興嗎？”
“她已經知道你是凌家人了。”
顧曉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說完，男人站起身來，“等解藥帶回來了，徹底把奶奶的毒解了，她就能接受你了。”
“到時候再告訴她也不遲。”
半個小時後，厲景川帶着顧曉柔出現在了醫院裏。
聽說厲景川帶着微量的解藥來了，楊潔醫生老早地就等在了厲老太太的病房門口。
厲景川被顧曉柔挽着從電梯裏出來，一看到楊潔，眼底瞬間就閃過一層的冷意。
這楊潔倒是不傻，知道她今天給黎月下的裝病的藥重了，一直不敢路面。
現在她在奶奶這邊等着，是知道他當着顧曉柔的面兒，絕對不會對她發脾氣。
但即使這樣，男人的目光，還是讓楊潔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她別過臉不看厲景川，只微笑着看着顧曉柔，“聽說您有解藥？”
“只是一點點，真正能解毒的，在路上呢。”
顧曉柔溫柔地將小藥瓶遞給了楊潔。
楊潔深呼了一口氣，連招呼都不敢跟厲景川打，帶着小藥瓶就進了病房。
病房裏的醫生們開始忙碌。
厲景川和顧曉柔站在外面等。
“景川，我好累啊。”
顧曉柔看周圍沒有椅子，便故作柔弱地靠在厲景川的身上：
“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總是覺得特別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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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懷孕的早期症狀啊。”
她一臉嬌羞地靠在男人的身上，“雖然說孩子還沒到一週，但我已經能感覺到，種子在發芽了呢……”
“砰——！”
顧曉柔的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了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厲景川下意識地擰眉看過去。
電梯口的位置，厲明賀手裏的果籃掉在了地上。
此刻，他正怔怔地盯着顧曉柔，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