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黎月頓住了。
她連忙擡起頭來。
果然。
是顧曉柔。
此刻,顧曉柔正一邊摘下墨鏡和帽子,一邊大步地走上舞臺: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厲老先生,你說是我聯繫你,說厲景川快死了,讓你和你的兒子回來搶奪他的家產……”
“你有證據嗎?”
“你還說,我給你們透露消息,讓你們宣佈厲景川死了,召開這個新聞發佈會,要分走厲景川的家產……”
“我還問你,有證據嗎?”
顧曉柔接二連三的問題,讓厲歸墨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咬住牙,惡狠狠地瞪着顧曉柔:
“我能有什麼證據!”
“你都是給我們打的虛擬號碼的電話,兩句話就掛斷,連錄音的時間都沒有!”
顧曉柔的眸子微微地眯了眯。
原來厲歸墨這老匹夫還真想給她錄音呢。
還好她機智,沒留下把柄。
但她也很清楚,這個人,她以後恐怕很難用得上了。
於是她輕笑一聲,踏上臺階走上舞臺:
“既然沒有證據……”
“那我也可以告你誹謗,污衊吧?”
厲歸墨的眸色微微地眯了眯。
他轉頭看向厲景川:
“景川,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要相信我!”
厲景川擰眉,沒說話。
“其實用腳想也知道你在撒謊。”
見厲景川沒說話,顧曉柔輕笑了一聲,再次冷冷地開口:
“我爲什麼要讓你們回來爭奪厲景川的家產,還連着兩次?”
“雖然我恨厲景川對我不好,對我的孩子不好。”
“但是我心底……”
她溫柔地看了厲景川一眼:
“我心底還是愛着景川的,我覺得他只是一時的糊塗,被狐狸精迷惑了而已。”
然後,她將目光轉向厲歸墨和厲明賀:
“我深愛着景川,怎麼會幫助你們爭奪景川的家產?”
“再說,你說我每次都只是打了電話說完就掛斷,那我和你們談條件了嗎?”
“沒和你們談條件,卻願意幫助你們在景川遇到危險的時候爭奪家產……”
“我是嫌景川不夠討厭我嗎?”
顧曉柔的幾句話,懟得厲歸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呆愣愣地瞪着顧曉柔,瞪了很久。
直到警察推開了發佈會現場的大門。
“是誰報的警?”
“是我!”
程茹連忙舉起手朝着警察揮手:
“這邊!”
幾個年輕的,正義感十足的警察走上了舞臺。
程茹將剛剛的事情敘述了一遍之後,又看了程茹從臺下記者那邊拿來的錄像。
證據確鑿。
厲明賀直接被拷走了。
本來按照流程,黎月這個受害者和厲景川也應該跟着去做筆錄的。
但考慮到厲景川有傷,警方最後只帶走了厲明賀一個,並囑咐黎月和厲景川去醫院拿到傷情鑑定之後,儘快去做筆錄。
很快,警笛聲再次響起,越來越遠。
厲歸墨癱坐在了臺上。
他知道……
這次,他的明賀……
也許撈不出來了。
他憤怒地擡眸瞪着顧曉柔,張牙舞爪地想朝着顧曉柔衝過去:
“都怪你!”
“都怪你!”
“歸墨!”
剛剛得到消息的張文霞從門口衝進來,三步兩步地爬上舞臺,抱住了厲歸墨:
“明賀現在出事了,我們……”
她看了一眼厲景川和黎月,知道跟這兩個人求情是無用的。
她咬脣,連忙在厲歸墨的耳邊說了什麼。
厲歸墨的臉色這才把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他深呼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便跟着張文霞走了。
兩個人剛離開,厲景川的耳機裏就響起了司錦城的聲音:
“你父親和他老婆打車朝着厲家老宅的方向去了,要我多派點人手保護你奶奶嗎?”
厲景川眯眸,冷聲迴應:
“最好把你所有的人都派出去。”
司錦城翻了個白眼,默默地將電話掛斷了。
他就不應該關心厲景川!
內場。
眼看着厲明賀被抓走了,厲歸墨也離開了。
記者們覺得今天也不會有什麼大新聞了,都紛紛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各位。”
就在記者們都站起身準備走的時候,顧曉柔淡淡地開了口:
“爲什麼這就走了,大新聞,不想要了?”
記者們擰眉回頭。
什麼大新聞?
正在攙扶着厲景川走下舞臺的黎月也擰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挪不動身子了。
此時,舞臺上的顧曉柔,拿出了投影儀,在大屏幕上投了幾張照片。
這些照片……
上面全都是雲嶼!
每一張,都是雲嶼被毒打後的模樣!
他小小的臉上全都是淤青和血跡。
瘦小的雙腿和雙臂上,也全都是被人打出來和掐出來的淤血的痕跡!
黎月看着這些照片,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三個孩子都是她的心頭肉啊!
雲嶼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她一把鬆開厲景川,直接撲上去,“顧曉柔!”
“我和你拼命!”
憑什麼這麼對待雲嶼!
她之前還傻乎乎地安慰自己說,雲嶼對顧曉柔是有用的,顧曉柔是不會欺負雲嶼的!
可是眼前的這些照片,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壓住自己心底的憤怒和悲傷了。
雲嶼纔是個六歲的孩子!
身上這麼多的傷,肯定被打得很重很重……
是她不好,是厲景川不好!
是他們沒有做好雲嶼的父母,纔會讓雲嶼遭遇這種事!
她死死地咬住牙,將顧曉柔按在身下,瘋了一樣地打着她的肩膀,脖子,臉。
拼命地扯她的頭髮。
這一刻的黎月,徹底失去了理智。
沒有任何一個媽媽,在看到自己的兒子渾身沒有一塊好肉的時候,還能理智!
她拼命地打着罵着,整個人宛若一個精神病院剛出來的瘋子。
而顧曉柔,則是一眼不發地躺在地上任由她打。
厲景川擰眉,雖然心底已經憤怒到了極致,但還是走上前去,忍着腹部傷口的疼痛,將黎月拉了起來:
“別打了。”
黎月被他拉起來的時候,頭髮已經散亂地被汗水粘在臉上,雖然仍舊美到極致,但卻滿臉的瘋狂。
等黎月不打了,被拉起來了,顧曉柔才柔柔弱弱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擦着眼淚整理頭髮,一邊開始哭訴:
“姐姐,你怎麼能打完我的孩子之後毫無羞恥心地繼續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