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跟着二皇子妃和潘雨露,一起隨着衆人在小太監的領路下出了大殿。
外面的天早已黑了下去,寒風略過耳邊,呼呼作響。
刺骨的陰冷鋪面而來,可是把衆人給凍得不輕。
範清遙沉默地坐在平坦的宮路上,心裏說不緊張是假的。
既是有人來報,就說明愉貴妃那邊的算計是成功的。
至少,一切都應該是按照愉貴妃計劃進行着的。
難道是剛剛在大殿耽誤的時間太多了,所以到底是沒來得及通知五皇子?
若當真是如此的話,事情就真的變得麻煩了。
可就算是再麻煩,範清遙也做好了絕對不會讓愉貴妃如常所願的打算。
皇上本就虎視眈眈的監視着她跟百里鳳鳴的一舉一動,若真的再任由愉貴妃插一腳的話,無疑不是雪上加霜。
衆人走得很快,沒一會的功夫就是追上了先行跑出來的愉貴妃。
雲月和百里榮澤見狀,連忙雙雙疾步走了過去,一左一右地攙扶着愉貴妃。
愉貴妃早就是哭成了淚人,轉過頭慼慼然地看向皇上,“皇上,是臣妾想念母家了,便是想要讓外甥女兒進宮給臣妾做作伴,可結果便是聽聞了如此噩耗,若當真是出了什麼事情,皇上可是要給臣妾做主啊!”
這樣的愉貴妃,就連範清遙瞧見都暗暗喫驚着。
愉貴妃有多要臉面,範清遙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可如今愉貴妃竟如此不顧顏面的嚎哭着,可見今日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永昌帝看着被自己疼愛了多年的愛妃,如今哭得梨花帶雨,說不心疼是假的。
在他的心裏,愉貴妃一直都是要強的,平日裏很少哭哭啼啼的,如今這副模樣,怕是真的難過擔憂了。
如此想着,永昌帝的心就是軟了。
甄昔皇后一瞧着皇上的臉色變了,心裏就明白過味了。
話說,愉貴妃也不是一日兩日的變着法的勾引皇上了,以前也就是算了,但現在無論是爲了自己的兒子還是兒媳,她都不能任由皇上再被愉貴妃那老狐狸給蠱惑了。
“愉貴妃這哭得連本宮瞧見了都心疼,可現在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愉貴妃又何談皇上做主呢?聽說人不是落湖了麼,依本宮看還是應該先去看看人究竟如何了纔是,雲月和三皇子,你們趕緊好好攙扶住愉貴妃,大冷天的別再是讓她磕碰到了哪裏。”
永昌帝聽着皇后這話,也是反應了過來,“到底是皇后沉穩。”
甄昔皇后含蓄垂暮眸,“爲皇上分憂是本宮應該的。”
被完全拉回理智的永昌滴丸,當即讓白荼繼續帶着人在前面開路。
愉貴妃見到嘴邊的鴨子飛走了,心裏將皇后的祖宗十八代都是給罵了個遍。
雲月和百里榮澤的臉色也都是不好,可父皇都是已經下令了,她們若是再借故拖延,只怕是要引起疑心,只能攙扶好了愉貴妃繼續趕路。
衆人隨着那領路的小太監七拐八拐的繞了半天,纔是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花園中。
這花園跟其他的花園不同,沒有寒梅簇擁的景象,也更是沒有假山嶙峋的壯麗,有的只是一片片的荒蕪。
可見,這裏已經是被廢棄有段時間了。
“嘩啦啦……嘩啦啦……”
隨着衆人的愈發靠近,便是就聽見不遠處的湖邊傳來了陣陣湖水翻騰的聲音。
月色下,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是在湖水裏掙扎着。
空蕩蕩的廢棄花園裏,放眼只有那麼一個人影在不遠處撲騰着,如此詭異的場面,嚇得臉都是白了,差點沒昏過去,“鬼,有鬼!”
永昌帝聽着這話,下意識的就是停住了腳步。
愉貴妃聽着這話,心裏自是不開心的。
可瞧着那還在湖裏撲騰着的外甥女兒,心裏也是陣陣狐疑得厲害着。
怎麼會只有一個人?
五皇子呢!
雲月和百里榮澤悄悄對視了一眼,心裏也是有些沒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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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現在發生的一切跟她們預想的似乎並不大一樣。
百里鳳鳴咳嗽了一聲,纔是虛弱的提議着,“總是要先把人就上來。”
反應過來的永昌帝連忙招呼着白荼帶人下去營救。
範清遙看着那些撲通通跳進湖裏面的宮人,仔細觀察着湖面上的動靜,最後見那些宮人只是救了一個人上岸,一直攥緊的手纔是鬆了鬆。
以愉貴妃的算計,怕是要把五皇子給引過來,再是讓自己的外甥女‘意外’落湖。
只要這人是當着五皇子的面掉進去的,五皇子一旦把人救上來,那就是逾越了男女之間的禮儀,再是加上前段時間的傳聞,就算五皇子不想娶怕都是不行的。
而若五皇子不救,那就是明擺着見死不救。
以愉貴妃的算計,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定也要拖着五皇子搭進去半條命。
如今朝堂紛爭不斷,那些想要站隊太子的大臣們,哪個不是睜大眼睛地看着。
若一直跟太子交好的五皇子真的被迫迎娶了愉貴妃的外甥女兒,以後誰還敢給太子賣命?
好在,現在五皇子是不在的。
雖仍舊不能掉以輕心,但總是要比被堵個正着來得好。
“皇上,人救上來了。”白荼匆匆走了過來,回稟着。
愉貴妃聽着這話,連忙就是帶着雲月跟百里榮澤走了過去。
這外面天寒地凍的,永昌帝本是打算先行將愉貴妃的外甥女兒帶去寢宮,再是詢問其他的事情,結果就是看見愉貴妃走到外甥女兒身邊,彎腰就是撲了上去。
宮人們見此,自是不敢上前勸說的。
甄昔皇后便輕聲道,“皇上,您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
你的女人在這冰天雪地作妖,你不去挨凍誰去?
永昌帝無奈前行,衆人也是跟在後面一同往湖邊走了去。
湖邊上,被愉貴妃抱在懷裏的女子,凍得眼睛都是要睜不開了,整個人顫抖個不停着,隱約可聞牙齒上下打顫的聲音。
似是聽聞見了腳步聲,那女子忽然就是睜開了眼睛,餘光看見永昌帝那一身的龍袍時,忙抓着愉貴妃的手,哭訴了起來,“姨母可是要給我做主啊,我在這花園裏呆的好好的,結果就是看見了五皇子,我本想着跟五皇子已經是舊識,便想着跟五皇子打個招呼也無妨,誰,誰知……五皇子竟,竟是對我動手動腳,我害怕死了,極力的掙扎着,五,五皇子怕我把其他人給驚動了來,便,便是一氣之下推了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