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厲明賀推了一把。
她整個人直接朝着舞臺下面摔下去。
這舞臺足足有將近三米高!
而且舞臺下方,擺放着一些用來打光的大燈,燈上面有很多的金屬支架和棱角。
黎月看着那些棱角,死死地閉上眼睛。
她已經能猜到,自己摔上去之後,會是什麼模樣了。
緊閉着雙眼,她等着即將到來的疼痛。
可沒想到,就在她整個人騰了空的時候,一隻大手伸了過來,直接一把將她拉住了。
黎月整個人一頓,下意識地回過頭。
身後拉住她的,是面色慘白的厲景川!
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身上還帶着傷呢!
她想幫他,可她整個人都是騰空地,只有腳尖踩住了舞臺的邊緣,根本使不上力氣。
就在她擔心厲景川也會被她的重量拉下去的時候,程茹朝着一旁的保鏢發火:
“還不去幫忙!?”
“知道你們是厲歸墨和厲明賀請過來的,但是厲景川是什麼人你們知不知道?”
“不去幫忙,等着後面厲景川的人找你們算賬嗎!?”
女人的話,讓保鏢們一怔,連忙爭先恐後地衝上了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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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將黎月和厲景川都拉了回來。
保鏢們後面,厲歸墨和厲明賀父子兩個對視一眼,然後弓下身子準備逃走。
可每走兩步,就被程茹攔住了。
程茹拔高了嗓門:
“厲老先生和這位所謂的厲家二少這是要去哪啊?”
“厲景川的葬禮還沒辦完,集團還沒完成交接,怎麼就走了呢?”
這巨大的嗓門,讓在場所有的攝像機都朝着這邊轉了過來。
厲歸墨和厲明賀憤怒地瞪着程茹,想說什麼,當着這麼多攝像機的面兒,也說不出來了。
厲景川和黎月被保鏢們拉回來之後,兩個人的心跳都很快。
黎月是因爲緊張害怕,所以心臟砰砰砰狂跳。
厲景川則是因爲傷口撕得更開了,所有疼得心臟狂跳。
保鏢們連忙扯過兩張椅子讓他們坐下。
等保鏢們退了下去,厲歸墨父子也被程茹帶人逼着重新回到了舞臺上。
厲景川淡淡地掃了厲明賀一眼,雖然傷口很疼,但出口的聲音平穩低沉,沒有本分受傷的語調:
“大庭廣衆之下,將黎月從這麼高的舞臺推下去,算不算謀殺?”
“當然算!”
一旁的程茹冷笑一聲,“我已經報警了!”
“而且證據確鑿!”
說完,她掃了一眼臺下的記者,“大家都拍到了吧?”
記者們紛紛點頭:
“拍得很清楚!”
這洪亮的聲音,讓厲歸墨的額上瞬間冷汗直冒!
程茹真的報警了……
這麼多攝像機拍下來的,他們根本逃不脫罪責!
他和厲明賀今天做的這些事情,厲景川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的。
厲明賀從小嬌生慣養,被他和張文霞捧在手心裏。
怎麼受得了看守所的苦!?
聽說那裏的人連洗澡都洗不了!
明賀進去了肯定會難受的……
想到這裏,厲歸墨死死地咬住了脣。
他想了一圈,最後發現:
唯一能夠讓厲明賀不至於被警察抓走的方法……
只有求黎月了。
他真的不願意去求這個女人。
可……
外面已經隱隱約約地響起了警笛的聲音了!
厲明賀的臉變得比牆壁還要慘白。
他連忙拉住厲歸墨的衣袖,高大肥碩的男人居然被警笛聲嚇哭了:
“爸,怎麼辦啊!”
“我……我就是剛纔太生氣了……”
“我不想被抓,我不能進局子啊!”
“你知道我以前還有……”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
因爲已經泣不成聲。
厲歸墨只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起來。
厲明賀一提醒,他纔想起來……
之前厲明賀在外面身上就背了幾樁案子,最後都被他託關係花錢擺平了。
這次如果被抓進去了……
說不定厲景川會將他之前的案子都翻出來。
到時候可就不單單是進看守所這麼簡單了!
想到這裏,厲歸墨再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直接“砰”地一聲在黎月面前,給黎月跪下了:
“黎小姐。”
“我承認,明賀剛剛的舉動不對,但你也不應該這麼絕情。”
“看在明賀是景川的親弟弟的份上,你就饒過他這次吧!”
黎月被厲歸墨的這個舉動嚇得整個人怔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厲歸墨會直接給她跪下。
女人呆滯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中年男人:
“厲老先生,你……”
“就爲了厲明賀不被抓,也不至於給我跪下吧?”
雖然厲景川說厲明賀推她算是故意謀殺,但是她也沒有收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厲明賀被抓之後,頂多和墨青澤一樣,判個兩三年而已。
而且後續如果厲歸墨好好處理,也許也就關個十天半個月而已。
厲歸墨爲什麼要給她跪下?
“大概是厲老先生的寶貝兒子,身上揹着的案子比較多,不能隨便被抓吧。”
厲景川冷笑一聲,眸光淡漠地看着厲歸墨的臉:
“怪不得奶奶要將你趕出家門。”
“爲了一個不爭氣的兒子,骨頭就可以變得這麼軟,的確是不配做我們厲家的人。”
厲歸墨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
但,爲了厲明賀,他還是要當着衆人的面兒,繼續求黎月:
“黎小姐,我……求你饒過明賀這一次。”
“如果待會兒警察來了你告訴警察一切都是誤會,那……明賀就能逃過一劫了。”
黎月眯眸,“厲老先生,你知道我剛剛如果摔下去的結果是什麼嗎?”
“我憑什麼跟警方撒謊?”
女人的話,讓厲歸墨的臉色白了白。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
“而且,雖然我沒受傷,我也想爲厲景川抱個不平。”
“憑什麼他人還危在旦夕,你們就要造謠他死了,要搶奪厲家的家產?”
“我不會跟警方撒謊的,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厲歸墨的臉上瞬間白了。
他一邊給黎月磕頭,一邊解釋,“不是這樣的!”
“我和明賀本來沒打算舉辦這次的發佈會的。”
“都是顧曉柔。”
“是顧曉柔讓我們趁機吞掉厲景川的資產,是顧曉柔讓我們趕快宣佈厲景川已經死了的!”
“而且,我們當初也不知道厲景川受傷了,是顧曉柔聯繫我們,要我們回來的!”
“從頭到尾都是顧曉柔策劃的!”
“我們只是被騙了而已!”
男人的話,讓黎月整個人頓住了。
她擡眸看了厲景川一眼。
原來……
連厲歸墨和厲明賀回到榕城這件事……
都是顧曉柔策劃的。
猛地,會場的角落裏響起一道冷漠的女聲來:
“我和厲老先生無冤無仇,厲老先生何必把髒水都往我身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