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被汪雪推出了包廂。
從餐廳出來,還穿着服務生衣服,戴着口罩帽子的黎月,剛好撞見了厲景川還在餐廳門口。
幾個保鏢在暗中保護,他整個人有些疲憊地靠在車邊上在打電話。
他的電話似乎是打給念念的。
“和兩個哥哥在家裏好好地,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嗯,你們的媽咪現在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會傷害她。”
“見她?我暫時還是沒有辦法見到她,等處理完這些事情就能見到了。”
“放心,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凌家擊垮,帶着你們的媽咪回去……”
男人低沉的聲音被夜風吹到黎月的耳中。
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
意外,震驚,不甘,失望……
各種情緒將她包裹。
站在原地,她看着厲景川打着電話的模樣,心臟隱隱地抽痛了起來。
她以爲,厲景川這麼急着來營城,是來找她的。
她還擔心厲景川見不到她,會對秦家下手。
可原來……
他知道她在秦家,知道秦家人不會傷害她。
所以,他沒有選擇找她。
甚至,他還在電話裏騙念念說,他現在沒有辦法見到她。
他怎麼可能見不到她呢?
他只要到秦家老宅去,不管怎樣她都會想辦法出現在他面前的。
秦牧然出事之後,秦家現在是秦衍寒這個二世祖在做主,只要他提出相應的條件,秦衍寒絕對會答應……
可是,他沒有。
他沒有找她。
不過,黎月依然相信,她是他最愛的女人。
他的眼裏,除了她,不會有別的女人。
但……
或許,在他眼裏,凌家的仇恨,奶奶過世的傷痛,都比她重要。
所以,他纔會連夜來到營城之後,只顧復仇,不顧自己。
他一向如此涼薄,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黎月。”
猛地,身後響起汪雪的聲音。
黎月轉過頭。
汪雪拉着她進門,壓低了聲音:
“衣服,衣服換回來啊,不然我要遭殃啦!”
黎月這纔想起來,自己身上穿着的,還是餐廳服務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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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了聲抱歉,連忙擡腿跟着汪雪進了門。
遠處,厲景川擰眉收起手機。
剛剛他似乎聽到有人喊黎月了?
男人朝着餐廳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兩個服務生一起進門的背影。
他嘆了口氣。
現在的黎月,肯定還在凌家,被關在凌家最安全的地方。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默默地揉了揉眉心,笑自己真是思念成疾了。
明明才分開兩天而已,居然會想她想到幻聽。
看來要加快速度,逼凌家把她放出來了。
想到這裏,男人直接轉身坐回了車裏:
“白洛,開車,去公司。”
駕駛座的白洛沉默了一會兒,“先生,您都一天一夜沒休息了,不回酒店休息嗎?”
厲景川眯眸,“凌家一天不交出黎月,我就一天不能休息。”
白洛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黎月換完衣服從冷爵餐廳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厲景川那輛黑色瑪莎的尾燈。
車子迅速在眼前消失,變成了一個黑點。
看着他離開的方向,黎月心底莫名地浮上了一絲酸澀。
她費盡力氣想見他一面……
結果,卻見到了他的涼薄。
可憐秦牧然,還爲了讓她出來,將自己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收斂起心裏的悲傷,黎月吸了吸鼻子,轉身回了醫院。
醫院裏,秦牧然正坐在輪椅上,靠在燈下看書。
他手裏的那本,依然是當初黎月給他,要他了解一下珠寶設計基礎的書。
她走進病房,看他認真看書的模樣,忍不住輕笑:
“我給你推薦了五本的書,到現在你纔看到第三本?”
“都幾年了?實在看不進去的話,幹嘛勉強自己?”
秦牧然溫潤地笑着將手裏的書收起來,“我只是想多瞭解一點你的行業而已。”
“每次我看到你工作的時候那麼努力認真,我都會覺得,是不是珠寶設計,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職業。”
說着,他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我腦子笨,到現在還是看不太懂你喜歡的東西。”
男人的話,讓黎月覺得有點窩心。
她咬住脣,訕訕地笑了笑,一邊推着他的輪椅離開一邊開口:
“別這麼說,你在你擅長的領域還是很優秀的。”
“其實你沒必要強迫自己學習你不感興趣的東西。”
坐在輪椅裏,秦牧然看着電梯門上映出的黎月的臉:
“但是,我想更瞭解你。”
男人的話,讓黎月握住輪椅靠背的手微微一滯。
她咬住脣,“牧然,有些話我以爲我不說,你能明白的。”
“我……”
女人吸了吸鼻子,“我記得我們曾經約定以後結婚的時候說過的,如果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了,我就退出。”
“如果我……”
“如果你遇見了喜歡的人了,我就退出。”
秦牧然淡漠地打斷了黎月的話,“黎月,我記得的,你不必特地提醒我。”
“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原諒了厲景川了,也打算和他在一起,我沒有想要阻止你。”
他伸出手,將大手覆蓋在黎月握住輪椅的手上,“難道,你不嫁給我,我就連了解你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男人指尖的溫度,灼疼了黎月的心臟。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只能嘆了口氣:
“牧然,你以後肯定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的。”
秦牧然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淡淡地目視前方,“回家吧。”
黎月心情複雜地帶着秦牧然回了秦家老宅,回到了他們的偏院。
等黎月將秦牧然交給偏院的傭人,自己上樓的時候,她纔看到主宅那邊的一個傭人,從偏院這邊離開,回了主宅。
不用說也知道,是秦老太太派過來監視她和秦牧然的。
這一夜,黎月沒睡好。
她一直在做夢。
夢裏面厲景川一直背對着她,在和凌家人對峙。
他一直都在和凌家人吵架,爭鬥,卻從來都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
哪怕她被秦家人拖入萬丈深淵,他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黎月被嚇醒了。
她從牀上直接坐起來,滿頭的冷汗。
“黎月。”
猛地,門外響起了秦牧然溫潤的聲音:
“我覺得你昨天說厲景川不重視你的話,是你太主觀了,或許他不是那麼想的,你誤會他了。”
“所以,我託人弄到了厲景川的聯繫號碼。”
“你要不要出來,給他打個電話,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