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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騰出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生氣地問道:“你爲什麼不接受我”
“我只是把你當成了朋友。”白霜雪再次強調道,她不想讓司明誤會,可他還是誤會了。
“朋友”司明冷笑一聲,“什麼樣的朋友最親密的朋友嗎如果真是朋友,爲什麼你能無所顧忌撲進我的懷裏,爲什麼你能抱着我沒有一點羞怯”
“爲什麼”白霜雪低聲呢喃着,是因爲太過信任他了,是因爲他人畜無害,所以纔會如此。
司明紅着眼睛,如一隻喜怒的獅子,他低頭正想吻她,他看到白霜雪眼睛瞪得極大。
黑木全身帶火,用木頭身體猛地撞在了司明的後腦勺上,司明頓時暈倒在白霜雪的身上。
白霜雪用力把司明推開,她拉了一件衣服將黑木全身裹住,將黑色木頭上的火給熄滅。
她看着黑木外面變成黑碳,她眼淚直掉,聲音哽咽道:“黑木,你要不要緊”
“雪姑娘,我沒事,去救崖主要緊。”黑木說道。
“我先把你送出冥界,我再去找他。”白霜雪說道。
“雪姑娘把我扔進一條河流裏,我可以在水裏療傷,還可以由水把我送出冥界。”黑木說道。
白霜雪抱着黑木向空中飛去,她看到了奈河橋,橋下有一條河正通向遠方,她指着下面的河問:“這條河可以嗎”
“好,就這條河了。”黑木答道。
白霜雪把黑木扔了下去,她看到黑木砸進水裏,沒濺起一點水花,便又浮了起來,她還聽到一聲怒吼:“誰亂扔東西砸到別人了不知道啊。”
她看到了那個替她保管感情靈的魂靈,他正探出頭向四處張望,白霜雪乘他還沒有擡頭看天的時候,已經一溜煙地飛走了。
她這樣恩將仇報,實在不好。
她順着河流一直向前飛着,她也要去極寒之地。
她邊飛邊向下看着,她看到一條繁華的街道,她從空中落了下來。
她想打聽一下極寒之城在什麼地方,她要去找雲天羽。
這是冥界裏經營的商業街,在這街上都是冥界的人正販賣着各種商品,有生活用品,顏色各異的紙衣服,紙鞋子,有各種帶着香味的水果模型,冥界的人只用吸食香味就可以了。
白霜雪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耳邊傳來陣陣喧囂聲,她循聲走了過去。
那一條很寬的河,岸周邊圍着許多人,他們正伸長了脖子向河裏張望。
河裏有一個身形巨大的黑衣人,他戴着一個白色的面具徐徐在河裏向前走着,河水僅僅漫至他的腳踝,他慢慢走着,帶動着河水輕輕地盪漾。
河流裏的小船在巨型黑衣人面前,像是隻有指甲殼般大小,船上坐着的人身着五彩斑斕的衣服,他們像是在慶祝着什麼節日。
白霜雪看到他們正伸長了竹竿將水裏飄浮的東西給撈到船上,河裏有很多船,有的船裝滿了,會划走,接着會有新的船來接替這些工作。
她沿着河慢慢向前走,前面有很多人正排着隊,每個人都領了一些東西,他們緊緊地抱着這些東西,眼睛裏流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
似是感動,又似是傷心。
她看到發放禮物的地方掛着一個長方形的旗子,旗子用紅色的花紋畫了方框,方框裏有幾個字:清明節領物處。
原來這裏是人間的人給冥界過世的親人燒的禮物,她終於知道了爲什麼冥界的人眼睛裏會有這些情緒。
他們知道人間的親人還記得他們,還會給他們燒東西。
她是妖,無法體會冥界人的這些感情,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她又到了岸邊,她喜歡看河裏撈東西的這些人,她還喜歡看那個身形巨大的黑衣人,他只是在河裏來回走來走去。
她猜測,也許他是維持秩序的人,也許他在攪動河水,讓禮物得以浮出水面,可以方便他們的打撈。
她站在岸邊看熱鬧,河裏的禮物各式各樣,有紅紅的鈔票,冥界的建築物沒有顏色,可人間裏的冥幣卻都有顏色。有閃着金光的金條、金塊。
有衣服、被子、鞋子。有房子、有白色的獨角飛馬。
她站在岸邊看了很久,直到河裏的人都收工了,岸邊的人散去,她才隨着人羣向街上走去。
她要找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冥界的夜晚可以凍死人,有無家可歸的魂靈會被凍一晚,第二天才能恢復行動力。
如果被凍一晚,會損傷魂靈的身體,他們會慢慢變得透明,最終消散在自然間,最終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冥界有專門的收容所,那裏是一間極大的房子,只爲了讓流浪的魂靈能有一個安身之所,那裏擠得滿滿當當,常常是人摞着人,你的腳蹬在他的臉上,他的胳膊肘頂着別人的肚子。
白霜雪找到一間客棧,她從空間裏取了一張銀票遞給老闆,老闆瞥了她一眼說:“你是才死不久的新人吧。”
“是。”白霜雪答道。
“這不是我們這裏的錢,只能在人間用。”老闆說道。
“黃金呢寶石呢”白霜雪問道。
老闆均搖了搖頭,“不通用。不過,你可以去一個地方換了我們這裏的錢,再過來。”
“什麼地方可以換錢”白霜雪問道。她需要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她看到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她擔心夜馬上降臨了,冥界和人間並不相同。
人間的夜是慢慢變黑,讓人在不知不覺看不見了。
而冥界則像拉了燈一般,一下變紅,空中有一顆閃着銀光的太陽。
魂靈無法在紅色裏生存很久,魂靈害怕紅色,如人害怕黑暗一般。
黑暗裏可能隱藏着不知名的怪物,可能會有兇猛的魂靈,他們帶着怨氣死去,他們的心無法安寧,帶着對人間的眷念,將心裏的怨恨發泄在他們遇到的任何一個弱小者的身上。
他們沒有同情心,不知道感恩爲何物,更不會有慈悲之心。
除了殺戮能讓他們的怨念消散些許,冥界也有這種怪物,他們沒有魂靈的人身,以魂靈爲食。
除了房子裏的魂靈可以得到保護,在街上游蕩是一件極爲危險的事情。
白霜雪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她焦急地看着老闆問:“請問那個地方離我這裏遠不遠如果我無法趕回來,路上會不會有怪物”
老闆輕擡眼皮,他說:“你可以飛去,來回可以很快。它在街盡頭那個白色的房子,房子屋頂有一個鮮紅的圓球。”
白霜雪謝過了老闆,轉身向外飛去,她需要快去快回。
她來到了老闆所說的白色房子,房子四個角都掛着紅色的圓球,如掛了四個圓形的燈籠一般。
她正在納悶老闆所說的,屋頂有一個圓球,她發現當她靠近房子的大門的時候,四個角的圓球脫離了屋角向屋頂飛去。
四個圓球聚到了屋頂變一個大的圓球,房子紅色的大門徐徐打開,在她站立的地方鋪展開一條紅色的地毯。
她不喜歡這種紅色,他們像血一般鮮紅,似是用鮮血染過了一般。
她踏上了地毯,地毯是滑滑,膩膩的,更像是用了血漿一般。
她心裏頓時更加厭惡了幾分,她很想扭頭離去,她不喜歡這裏的陰森、詭異,各種氛圍,帶着一股迫人的壓力向她襲來。
她順着地毯的指引來到了一個廳堂,這裏以木頭建成的廳堂,屋子角落還擺了一塊奇石,像是放置了一座小小的山一般。
山上還用了青苔作裝飾,山腳下便是汩汩的流水,她走了過去,像看得更爲仔細一些。
她看到水全是紅色,她又覺心裏不舒服了起來。
她一手捂着胸口,一邊給自己順氣,她很怕自己梗死在這裏,心被刺激了一波又一波。
“你是妖,難道不喜歡這些東西嗎”一個身着白衣的少年走了出來,他站在離她一步的距離問道。
少年長相清秀,沒有冥界人那種蒼白無血色的臉,他正滿臉帶着笑意看着她。
“妖就該喜歡這些東西”白霜雪反問。
“看來你是食素的妖精。”少年總結道,“我這裏的佈置,是爲了迎合魔性的魂靈和妖,來我這裏的人都是非常之人。”
“看來你也是非常之人。”白霜雪總結道,“既然可以在冥界做生意。”
“我自小便是生意人,因爲我的身體特殊,可以自由進出冥界,有很多人託我辦事。”少年說道。
“是嗎”白霜雪說道。
“是。冥界的人需要向親人託話,就拜託我。人間的人需要向冥界的人送物,也要託我。如此我收一點點跑路費,賺點小錢而已。”少年笑道。
“你是靈媒”白霜雪問。
“差不多是這樣。”少年笑道,他轉身走到了廳堂裏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請坐。”
白霜雪坐在了椅子上,她笑道:“既然是靈媒,那該免費爲冥界的人做一些事。”
少年淡淡的笑了笑:“我可以自由進出人間和冥界,可我也身體不好,從小到大,每年必要生病,到了冥界再回到人間,便會頭痛欲裂,痛不欲生,需要服藥纔可以治癒。沒有人體會過我這種痛苦,我也無法和別人說這些事,有的人並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