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茹的話,讓黎月忍不住地勾脣笑了起來:
“或許,在他們眼裏,我纔是養女吧。”
當初她因爲車禍失蹤,所有人都以爲她死了的時候,楊芸和蘇向東,也從來都沒有祭奠過,惋惜過她。
甚至,楊芸還會覺得她是不檢點纔會死的。
這些黎月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深呼了一口氣,擡眸定定地看着程茹:
“這些天,就辛苦你幫忙照顧雲默雲嶼和念念了。”
程茹點了點頭,“放心。”
因爲之前有記者公佈了厲景川深情吻着黎月額頭的照片,現在的厲景川已經成了衆矢之的。
在來這裏之前,程茹已經自告奮勇地將三個寶貝接到了她的地盤。
現在,左安安和尹俊辰正在陪着他們。
很快,探監時間結束了。
黎月站起身來,深深地給程茹鞠了一躬,便轉身跟着獄警離開了。
程茹抹了一把眼淚,轉身離開。
大概是因爲程茹投訴了的原因,重新被帶走的黎月沒有繼續被關押進張文霞他們的監室,而是被關進了一個滿是生鏽和黴味的單人間。
雖然環境很差,但沒有了那些女人的聒噪,黎月終於能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了。
她做了個夢。
夢裏,厲老太太胸口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向外噴濺着血液。
她微笑着看着黎月:
“記住你的話。”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景川……”
……
藍灣別墅書房的燈亮了一整夜。
厲景川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調集了全世界所有的偵探專家。
可兇殺現場佈置地太好了。
除了黎月和厲老太太之外,只有之前照顧厲老太太的醫生護士的指紋。
沒有人證。
所有的物證都指向了黎月。
十幾個知名偵探分析了一晚上,最後都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來。
不過,在厲景川準備關掉通話的時候,有個偵探開了口:
“我看了警方對屍體的檢查。”
“老人家的牙齒和口腔內,有嚥下堅硬的東西磨損的痕跡。”
“我想,這段時間內,你們應該不會給她喫很硬的東西……”
“所以,她可能在兇手行兇的時候,吞下了什麼東西。”
“只有對屍體進行解剖,才能確定她到底吞下了什麼,或許吞下去的,就是能指明兇手身份的東西。”
說完,偵探關了通話。
厲景川閉上了眼睛。
要……對奶奶進行解剖嗎?
奶奶是個傳統的人,她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後的屍體,會被人剖開。
可如果不解剖,也找不到新的證據,能證明黎月的清白。
甚至,也有可能就算解剖了,也找不到新的證據……
男人在書房裏沉默了一整夜。
他甚至萌生出了去劫獄,帶着黎月遠遠離開的想法。
可冷靜下來之後,他又知道,這是無法做到的。
他不能讓黎月一輩子揹着殺人犯的罪名,也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讓奶奶死不瞑目。
很快,天亮了。
門外響起了白洛的敲門聲:
“先生。”
“葬禮的相關事宜都準備好了。”
“今天等法醫解剖之後,就可以讓老人家入土爲安了。”
厲景川沉沉地應了一聲,最後拎着外套起身。
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他最終還是決定,聽從那些偵探們的,對奶奶的屍體進行解剖。
相信奶奶在天之靈,也願意看到黎月的冤屈被洗刷。
從別墅出來,厲景川直接跟着白洛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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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藍灣別墅到警局的這一路上,厲景川的黑色瑪莎後面,一直跟着十幾輛記者的車子。
厲景川主動要求對自己的親奶奶進行解剖的新聞,佔據了榕城所有新新聞的頭版頭條。
車子到了警局之後,厲景川一下車,就被早就等在門口的厲歸墨和厲明賀攔住了。
厲歸墨帶着他被打成豬頭的兒子擋住厲景川的去路:
“身爲受害人家屬,母親唯一的兒子,我拒絕解剖!”
厲歸墨西裝革履,義正言辭:
“厲景川,你別妄想在我母親死後,還想侮辱她的屍體!”
厲景川眯眸,冷冷地看着厲歸墨:
“解剖是爲了取證,查出真兇。”
“厲老先生這麼攔着,是什麼居心?”
厲歸墨冷哼一聲:
“查出真兇!?”
他拔高了嗓門,將正臉對準了厲景川身後的一衆攝像機:
“真兇昨天都已經很清楚了!”
“就是你昨天抱着吻着額頭的黎月!”
“一切都證據確鑿!”
他冰冷地瞪着厲景川,臉上已經沒有了昨天被厲景川逼問時候的狼狽。
現在的他,冷漠自信又滿臉的悲憤:
“厲景川,你到底什麼居心?”
“黎月殺害了你的親奶奶,你卻抱着黎月親吻。”
“黎月殺人證據確鑿,你現在卻要對你奶奶進行解剖,想找證據給黎月翻案!”
“你可是你奶奶從小一手帶大的!她對你有多好,你自己都清楚!”
他一邊說,一邊憤怒地指着厲景川的鼻子:
“這麼多年,你奶奶爲你付出了多少?”
“就因爲我這次帶着明賀回來探親,你奶奶更喜歡明賀這個懂事的孩子,你就害怕我們搶走厲家的家產,對不對?”
“因爲害怕我們搶走厲家的家產,所以讓你的女人黎月對你奶奶痛下殺手!”
厲歸墨掉下眼淚來:
“現在你奶奶死了,你居然還想爲那個女人洗脫罪名。”
“你配做厲家人嗎?配做厲氏集團的總裁嗎?”
“對得起厲家的列祖列宗嗎!?”
他說的慷慨激昂,情緒悲憤,彷彿真的是一個因爲母親去世而憤怒的男人。
厲景川眯眸看着厲歸墨的臉,眸光冰冷:
“你果然背後有高人指點。”
不然的話,以厲歸墨的愚蠢程度,他怎麼能想到用這種方式來警局門口鬧?
厲歸墨被厲景川說的有些心虛。
他冷笑着看着厲景川:
“怎麼,被我說穿你的心事了,都不反駁了?”
厲景川淡淡地勾脣笑了。
他擡眸,淡漠地看着在場的衆人:
“要求解剖,是對我奶奶的死負責。”
說完,他挑眉看了厲歸墨一眼:
“厲老先生這麼害怕解剖,是害怕解剖後,真正的兇手不是黎月,對嗎?”
一句話,讓厲歸墨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咬脣瞪着厲景川:
“就算解剖了,兇手是黎月就一定是黎月,不會變的!”
說着,他冷哼一聲,“厲景川,你要是非要對母親進行解剖我也不會硬攔着你,否則你就要說我是心虛。”
“但身爲母親的兒子,我必須保全她的尊嚴!”
“所以解剖前,你必須簽下軍令狀,如果老人家解剖後,找不出任何你所謂的證據的話,就必須放棄厲氏集團所有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