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好像發生交通事故了?”
聽着副駕駛上凌果的話,黎月坐在車後座,一邊看着念念給她發的照片,一邊擰起眉:
“這種地方怎麼會出車禍?”
凌御瑾給她選的這個小院子在鄉下,路寬人少,平日裏車子都沒有幾輛,怎麼會出車禍?
“真的!”
凌果一邊看着前面的兩輛車子,一邊忍不住地擰眉:
“黎月,怎麼看着那輛房車,像是凌青荷和你爸爸的?”
正低頭看着手機的黎月微微一怔。
凌修誠和凌青荷不是離開很久了嗎?
她下意識地擡起頭。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穿着灰色西裝的男人被另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按在車子的機關蓋上。
旁邊一個司機模樣的人,正一邊拉着黑衣男人的手,一邊在喊着什麼。
而一旁的房車裏面,坐着黑壓壓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下車。
黎月整個人猛地頓住了。
她認得那輛黑色瑪莎,那是厲景川的車!
那個穿着黑衣的男人,她更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女人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司機,快點開過去停下!”
司機點頭,一腳油門,黎月和凌果的車子已經到了黑色瑪莎的旁邊。
黎月扔下手機,直接打開車門衝出來。
眼前的畫面,比她剛剛在車裏看到的更讓人窒息。
厲景川將凌修誠按在車子的機關蓋上,正狠狠地掐着。
凌修誠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甚至開始發紫了。
黎月連忙衝過去,一把抓住厲景川的手臂:
“你瘋了嗎?”
“厲景川,你放手!放手!”
“你再掐下去我爸爸要死了!”
“厲景川!”
見男人眼睛猩紅,像是瘋了一樣,黎月直接深呼了一口氣,張開嘴,在厲景川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厲景川,你都已經害了我媽媽了,不想我這輩子都不理你,就放手!”
手臂上劇烈的疼痛還有女人的嘶吼聲,讓厲景川的理智終於漸漸地回了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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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手,眼底嗜血的恨意逐漸褪去。
黎月連忙衝上去將凌修誠攙扶住,“你沒事吧?”
即使她對凌修誠偏袒凌青荷的事情再憤怒,也抵擋不住血緣關係帶來的,與生俱來的關心和擔憂。
他到底是她爸爸。
“咳咳咳——!”
凌修誠從機關蓋上滑跌下來,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地上,靠着車前面劇烈地咳嗽。
如果黎月再晚來一點,他懷疑自己這條命,今天可能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厲景川這個男人,真的太狠了!
遠處的房車上,凌青荷看着眼前的畫面,煩躁地跺了跺腳。
“怎麼哪裏都有她!”
如果不是黎月,今天營城就要多一個大新聞了!
可現在……
女人失望地將手機扔到身後,從阿樂手裏將冉冉抱進懷裏,讓後帶着孩子衝到凌修誠的面前。
她淚眼婆娑地看着凌修誠的臉:
“爸爸,你沒事吧?”
“嚇死我了!”
她一哭,她懷裏的冉冉也跟着哭了起來。
一時間,馬路上女人的哭聲和孩子的哭聲交織成了一片。
凌修誠被吵得眉頭緊緊地皺起來,“青荷,我沒事。”
他說這話,本意是想讓凌青荷和她懷裏的孩子不要吵了,他的心臟受不了。
可聽在黎月和凌果的耳中,卻成了另一個意思。
黎月正在給凌修誠順氣的手微微地停滯了生下來。
一旁的凌果氣不過,“凌老先生,你搞搞清楚,是黎月把你從厲景川的手裏救下來的!”
被黎月救下來,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告訴凌青荷他沒事?
有這麼當爸爸的嗎?
“凌果,別說了。”
黎月沉了沉眸,轉頭看了一眼凌青荷,“你車裏不是挺多女傭的嗎?”
“讓她們下來把爸爸扶上車,去醫院看看吧。”
凌青荷抿了抿脣,這才朝着房車上面招了招手。
傭人們下車,將凌修誠攙扶起來。
黎月也跟着站起身來,讓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被傭人們攙扶着的凌修誠看了黎月一眼,張了張嘴,最後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來:
“謝謝。”
這聲謝謝是朝着黎月說的。
一旁的凌青荷卻笑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凌修誠的脊背:
“爸爸,您說的哪兒的話,照顧您,是我應該做的啊。”
凌修誠頓了頓,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被傭人們送上了車。
房車啓動,凌青荷帶着凌修誠離開了。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房車離開的方向,眸光微微地暗了暗。
“太過分了!”
凌果憤怒地咬牙,“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麼偏心的!”
明明剛剛凌修誠被厲景川按着掐着,凌青荷都看見了,人就躲在房車裏,卻根本不出來!
黎月跑過來將他救下來了,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讓凌青荷別擔心,第二句話是謝謝凌青荷!
黎月的一片孝心,都餵了狗!
“算了。”
黎月嘆了口氣,握住了凌果的手,“我也不指望他喜歡我。”
她回到凌家,是爲媽媽。
現在依然留在凌家,還是爲了媽媽。
凌修誠從當年將她送到孤兒院開始,就不配做她爸爸了。
她也從來沒有期待過凌修誠會爲自己做什麼。
“我以爲你回了凌家之後,凌家會對你好一點。”
猛地,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來。
黎月渾身的血液凝滯了一瞬。
她勾脣,轉眸看向厲景川:
“讓你看笑話了。”
“不過。”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眸光定定地看着厲景川:
“凌家人對我好還是不好,都不是厲先生先殺我媽媽,後掐我爸爸的理由。”
“還希望厲先生記住,這裏是營城,光天化日之下,殺了人並不能全身而退。”
“上次是證據不足,這次,剛剛的一車人都可以作證。”
“以後做事,別那麼衝動。”
說完,她深呼了一口氣,擡腿朝着車子的方向走過去。
她和凌果今天是打算去營城城東的城隍廟,去散散心,給柳如煙祈福的。
可米想到,剛出了門,就遇見了這種事情。
“我衝動嗎?”
厲景川眯眸看着黎月的背影,聲音低沉陰冷:
“凌修誠說,因爲我平時沒積德,所以我的孩子活該夭折。”
“我也不能衝動,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