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前往皇陵
戰北寒看了他們一眼,冷淡點頭。
蕭令月問道:“要出發了嗎?襄王他們到哪了?”
其中一名侍衛恭敬回道:“襄王殿下等人,還有一刻鐘就到。”
“時間差不多,那就別耽誤了。”蕭令月乾脆說道,又看向戰北寒。
“走。”
戰北寒沒有多餘的廢話,走過去牽住馬繩,利落的翻身上馬。
蕭令月有樣學樣。
夜一留在原地沒動,兩匹馬調轉方向,朝來時的官道上奔馳而去。
一刻鐘後。
兩人順利看到了出行的隊伍。
數十名同樣身穿侍衛服的護衛,騎馬走在兩側,拱衛着一前一後兩輛馬車,馬車上坐的便是襄王以及隨行的戶部官員。
因爲襄王已經提前打點好了,戰北寒和蕭令月兩人也不引人注意,悄無聲息的融入了隊伍中。
馬車隊沿着官道往前走。
蕭令月坐在馬上,腦海裏回想着戰北寒昨晚跟她說過的路線。
“走水路?”
昨晚,書房中。
蕭令月看着桌上鋪開的北秦疆域圖,很快反應過來。
“難道是沿着滄瀾江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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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北寒點頭:“對。”
蕭令月沉思了片刻,說道:“京城不靠江,如果要走水路,從滄瀾江往下的話,得先行馬車兩日,到了渡江口再換船。
但就算是這樣,船隻也不能直接抵達皇陵的位置。
到了下游城鎮,還是要下船換馬車。
爲什麼要這麼麻煩?路線是誰定的?”
戰北寒沉聲道:“本王
定的。”
蕭令月看着疆域圖,琢磨了一會兒,轉頭看他:“你想搶時間?”
戰北寒一挑眉:“看出來了?”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蕭令月無語的道,伸手指着疆域圖上的京城位置,沿着官道劃到皇陵所在的山脈:“這一段路,如果靠馬車走,起碼得走上半個月,還不包括入山的時間。”
她手指移動,指向皇陵所在山脈的不遠處,一條長長的河流傾斜而下,途中經過多個城鎮。
“如果改走水路,順流而下,只需兩天就能走完十天的路程,就算之後再換馬車,路程時長也能縮短一半,如果再換成馬,或者直接輕功趕路,時間還能縮短。”
這是蕭令月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
以前在軍隊裏,對着沙土地圖制定路線,計算行軍時長,都是基本功了。
但蕭令月有點不明白:“這次去皇陵,陛下也沒要求時間長短,你路上趕得這麼急幹什麼?”
“朝中發往皇陵的文書,寫的視察時間是二十天後。”戰北寒說道。
蕭令月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
“按照以往的慣例,皇陵兩三年才視察一次,負責的大多是戶部官員,這次父皇把襄王派過去,意在打草。”
戰北寒手指點了點皇陵所在的山脈位置,“草動了,蛇蟲鼠蟻都會跟着往外爬。”
打草驚蛇。
蕭令月微微眯起眼,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她接話道:“再加上,之前太子扣押了戶部運送
出去的木石原料,又在朝中大張旗鼓的查戶部的帳,那些勾結走私的人恐怕早就聽到了風聲,正惴惴不安着。
在這個節骨眼上。
陛下突然把襄王派去視察皇陵,又發了文書,擺明了說什麼時候到。
如果我是走私鐵礦的人,絕對會在襄王趕到之前,把該藏的東西/藏起來,痕跡清掃乾淨,免得被人抓個正着!”
戰北寒聽到她這麼說,一時只覺得心胸舒暢,心情大好。
在你制定計劃的時候,有人能立刻跟上你的思路,瞭解你想表達的內容。
不需要解釋。
也不用多費脣舌。
甚至,她還能幫你查缺補漏,把你沒說出口的事情說出來。
這種無須言說的默契和共鳴,讓戰北寒有種新奇又舒暢的感覺。
他薄脣微勾:“沒錯,還有呢?”
“還有就是襄王了。”
蕭令月聳聳肩:“雖然陛下拿他當靶子用,但他畢竟也是你二哥,這趟差事交給你,我猜陛下的真正意思,也是讓你護着襄王吧?”
襄王自己也明白這點,要不然他怎麼一接到差事,立刻就跑來找戰北寒了?
不就是爲了保命抱大腿嗎。
戰北寒淡淡道:“父皇沒想要二哥死。”
蕭令月:“那肯定啊,畢竟是親兒子,但是襄王的本事不過關,如果遇到極端情況,他不一定能保命,所以在制定計劃的同時,還要考慮襄王的退路。”
萬一倒黴,碰上個魚死網破的。
襄王沒準就真成靶子了。
這
肯定不是昭明帝想看到的情況。
戰北寒饒有興致道:“如果是你,會怎麼安排?”
蕭令月反問道:“你知道保護一樣東西,最周全的辦法是什麼嗎?”
“說說看。”戰北寒揚眉。
“有兩種辦法,第一,把東西/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第二,帶在身邊。”
蕭令月豎起兩個手指,晃了晃,隨即又道:“人也是一樣的道理,就看你怎麼選了。”
戰北寒眉梢高高揚起。
一陣風吹過。
蕭令月拉回思緒,瞥了一眼縱馬走在身旁的戰北寒,輕微撇了撇嘴。
這男人,最後還是沒告訴她,他選哪個。
存心吊她胃口。
趕路的行程十分枯燥,襄王以及隨行的戶部官員,只有在喫飯休息的時候會離開馬車,其他時候都老老實實縮在車上。
侍衛隨行護送,因爲走的是正經官道,沿途路上有不少百姓商人,一路也算相安無事。
轉眼,兩天的車程匆匆而過。
馬車隊伍終於趕到了渡江口,船隻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馬車停在了渡口附近。
渡江口船隻來往不斷,商船、官船、私船,大大小小交織穿梭,人聲鼎沸,極爲繁忙。
這裏是距離北秦京城最近的渡江口,很多水路商船都會在此停靠,隨處都能聽見水手的吆喝聲,上船卸貨的工人多不勝數,還有很多帶着護衛的商隊走動。
襄王這支隊伍混在其中,顯得毫不起眼。
爲了儘量低調,他們乘坐的也不是官船,
而是規模不大不小的私船。
很快,一行人登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