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消息讓黎月整個人狠狠地一頓。
她咬住脣,心底全都是疑惑。
厲景川怎麼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下意識地,她朝着後視鏡看了一眼。
夜裏空曠的外環路上面,只有秦牧然這一輛車在行使着。
厲景川沒有跟着他們的車子,也不可能在秦牧然的車上有監控或者眼線。
那唯一的答案就只能是,厲景川看到她上了秦牧然的車,也知道秦牧然手裏有什麼證據,所以猜到了他要做什麼。
想到這些,黎月的心臟狠狠地一頓。
厲景川這個人,真是機智冷靜地讓人害怕。
不過,他既然給她發這樣的消息,那他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想到這裏,黎月深呼了一口氣放下手機,擡眼淡漠地看向秦牧然的臉:
“你剛剛說,如果我不答應將那筆資金拿出來的話,你就去將手裏的東西都給凌修誠看,想要氣死他是嗎?”
說着,她勾脣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輕便,隨你。”
“既然凌修誠立下了遺囑,將現在凌家的一切都留給了凌青荷……”
“那不管我有沒有將那筆凍結的資金拿出來,凌家其餘的資產,也都不屬於我。”
“那我爲什麼還要爲了他的這條老命,拿出這筆凍結的錢?”
“等他死了,我直接拿着這筆錢帶着我媽媽遠走高飛不好嗎?爲什麼還要管凌家的事?”
說完,她別過臉,眸光冰冷地看向車窗外,“你說,那筆錢,也夠我和媽媽生活好久了吧?”
女人的話,讓秦牧然的眸子死死地眯了起來!
他沒想到,一向重情重義的黎月,居然能說出來不想管凌修誠的話來!
他眯眸,“凌修誠可是你親生父親!”
“那又怎麼樣?”
黎月冷笑,“既然他滿腦子都是凌青荷,連快死了,都要立下遺囑,將自己名下的資產都給凌青荷……”
“那我要這個親生父親,有用嗎?”
秦牧然看着黎月冰冷的側臉,眸光逐漸幽深了起來。
他剛剛說凌修誠立下遺囑將所有資產都給凌青荷的事兒……
其實是他爲了威脅黎月,編造出來的。
他想讓她覺得,如果她不管凌修誠的死活,那麼他和凌青荷也不會在乎,他們會用這些東西將凌修誠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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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心滿滿地覺得黎月這種重情又孝順的人,是絕對會中計的。
可結果……
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機靈了?
想到這裏,他眯起眸,“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將那筆資金拿出來?”
現在的秦家和凌家,都很需要這筆錢。
厲景川對他們的經濟壓迫越來越大了,他們已經不能再等了!
如果黎月再不將這筆錢拿出來,秦家和凌家早晚都要崩盤,甚至等不到他明天和凌青荷的婚禮,一切都要歸零了!
見他態度鬆動了,黎月在心裏暗暗地嘆了口氣。
果然。
厲景川的決定是對的。
秦牧然拿不到那筆錢,根本不敢對凌修誠怎麼樣!
想到這裏,她深呼了一口氣,淡淡地看了秦牧然一眼:
“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現在還是一樣。”
“除非你答應我,我之前說的三個要求,否則免談。”
說完,她繼續轉頭看向車窗外:
“司機師傅,送我回去郊區的小院。”
司機下意識地從後視鏡裏看了秦牧然一眼。
男人的眉頭皺起來,目光有些煩躁地看着黎月:
“真的沒得商量了?”
黎月點頭,“不答應我的要求,就是沒得商量。”
她不是一定要看淩氏集團走上絕路。
但,如果想要讓她動那筆凍結的資金,她就必須親自監督,知道這些錢的走向,用途,而且要將這些錢用到刀刃上。
這筆錢是凌修誠和柳如煙最後的防線,她不可能將這筆錢白白地送給凌青荷和秦牧然,讓他們揮霍。
秦牧然眯眸,“那黎月,你有沒有想過?”
“如果我們按照你說的辦了,讓你當上了淩氏集團的總裁,讓你親自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到時候,你面對的,可是厲景川。”
“他可是你曾經最愛的男人,你對他,真的狠得下來心嗎?”
“而且,你們以前的關係那麼密切,你很容易就會被厲景川拿捏的。”
“不讓你插手集團的事情,其實是在爲你好。”
黎月勾起脣來,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是我被厲景川拿捏,而不是我拿捏了厲景川?”
一句話,懟得秦牧然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半晌,他眯起眸子,“司機,下個路口,從外環下去。”
坐在駕駛座的司機連忙點頭,“是要送凌二小姐回家嗎?”
“不是!”
秦牧然惡狠狠地瞪了司機一眼,“下個路口停車,讓她滾下去!”
司機無緣無故地捱了一頓罵,只能委屈地低下頭,將車子開到了下個路口。
車門打開,秦牧然冰冷地朝着黎月吐出了一個字:“滾。”
黎月輕笑一聲,“那就,再見了。”
言罷,她優雅地打開車門。
女人剛下車,那輛黑色的卡宴直接擦着她的身側,飛一樣地離開了。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秦牧然車子離開的方向,脣角揚起一抹笑意。
秦牧然這個人向來虛僞,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彬彬有禮的。
這還是黎月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生氣。
他甚至不願意將她送回家,而是在半路將她扔下。
看來,真的是氣壞了。
聳了聳肩,她一邊在路邊走着,一邊打了厲景川的電話。
很快,電話被人接起來了。
電話那頭,依然是慕璇溫柔甜膩的聲音:
“喂,哪位?”
“你還沒走?”
黎月擰起眉來,聲音裏帶了幾分的嫌惡,“厲景川呢?”
慕璇看了一眼在陽臺上對着電腦開視頻會議的男人,默默地壓低了聲音,“厲總洗澡呢,你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黎月冷笑了起來,“他洗澡,你沒去伺候?”
慕璇頓了頓,“我纔不像你那麼急,厲總說,他洗澡的時候不喜歡……”
“厲景川是個右撇子,現在他右臂受傷,右手使不上力氣,傷口也不能沾水。”
“如果你是個合格的女朋友,爲什麼不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