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還有其他人知道?”範清遙看着範昭詢問着。
“此番去採辦的只有我一人,其他人並不知情,不過我回來之前,聽聞馬車裏的女人張羅着讓身邊的小廝來花家報信,我瞧着那小廝是步行兒來,若按着從城門到西郊府邸的距離,怎麼也還需要小半個時辰左右。”
這是還真打算讓花家人去城門口迎接?
範清遙可沒空慣着外人脾氣,心裏掐算着時間,吩咐着範昭道,“讓門房的人多準備幾輛馬車,越快越好。”
叮囑完範昭,範清遙就是直奔着正院的方向走了去。
辰時未過,各個院子的兒媳都是聚在正院裏給老夫人請安,正是熱鬧着,範清遙乾脆直接開口道,想要帶着府裏面的長輩們出去轉轉,各房的兒媳可是在府裏都要憋長毛了,聽見此話都是興奮的眼睛冒光。
本來陶玉賢是不喜歡折騰的,但是瞧着小輩們那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模樣,總是不好掃了大家的性質,心裏又想着老爺提前交代過,下朝之後直接去和碩郡王府,不回來用午飯,便點頭答應了範清遙的提議。
很快,一行人縷縷行行地坐上了府門前的馬車。
範清遙臨上馬車前,拿出了一個荷包扔給了範昭,“這段時間府裏的下人都辛苦了,將這些銀子發下去,告訴他們今日好好的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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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昭聽着這話,就琢磨出味兒來了,不但將府裏的主子們給帶走了,更狠的是連下面的奴才都一併放假了,屆時等表姑奶奶的人來了,估計連個給開門的人都沒有。
說白了,小姐這是完全不給表姑奶奶那邊留活路啊!
範清遙靠在馬車的軟榻上閉目養神,說起來都是親戚,若當真是好樣的,她自然是要相敬如賓着,但若是不識好歹的,她也沒那個閒工夫慣着什麼。
她的那位表舅娘不是一向喜歡我行我素嗎?
那就也讓她常常等人的滋味好了。
一晃十五賊人一事已經快要過去小半年了,雖然兵馬司那邊遲遲沒能把人緝拿歸案,百姓們也仍舊人心惶惶,可日子還是要往下過的,雖然現下的主城仍舊沒有恢復到曾經旺盛喧譁的模樣,但時值晌午,主街道上也還算是熱鬧。
護城河上,時不時有小船經過,光是看着就讓人心情放鬆。
範清遙乾脆租了兩隻小船,帶着家中的長輩坐船遊河,可各房的兒媳哪裏坐過船啊,自從嫁了人之後她們就是連出門的機會都少得可憐,如今踏上搖擺不定的小船,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
二兒媳春月一向是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扯着嗓子就道,“這船能不能沉了啊?”
陶玉賢,“……”
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話是麼?
其他的幾個兒媳們原本就緊張的要死,聽了二兒媳春月的話,更是害怕的驚慌失措,均抱着身側的船身不撒手。
如此趴趴熊的模樣被岸邊上的百姓們瞧見了,都是好奇地觀望着。
船家也是無奈,他就是個划船的而已,能不能不要搞得他像是個綁架犯一樣啊?
好在很快小船就平穩地在湖面上划動了起來,各房的兒媳也慢慢適應了坐在小船上的這種感覺,再加上吹着微風,喫着糕點,偶爾閒聊幾句,她們都是覺得自己已經抵達人生巔峯了。
陶玉賢是真的撫額,一個個的就這點出息,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帶着她們出來見見世面纔是。
不過岸邊的百姓們看着這一幕,是真的既羨慕又覺得舒心。
自從主城出事之後,每個人都是惶惶度日,雖然時間長了沒有人再說什麼,可誰的心裏又不是七上八下的?
如今瞧着太子妃一家人坐船遊河,說說笑笑的樣子,百姓們就覺得連他們的心情都是跟着放鬆了不少,再是一想到還在大理寺被審查的三皇子,百姓們是真的打心眼裏噁心得不行。
看看人家太子妃,沒事兒的時候知道多陪陪家人,可他們的那位三皇子呢,沒事兒的時候就知道搗鼓小動作鬧事情。
如此的對比之下,當真是高低立見了。
“你們說,十五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跟三皇子有關啊?”
“我說你是不是傻,要是真的沒關係,三皇子怎麼可能被抓走?”
“此事要真的是三皇子做的,未免真的是太過狠毒了,害人害己不說,以後三皇子府邸裏面的人又要如何見人?”
此時正是站在岸邊的範雪凝,本來遇見範清遙就是夠嘔的了,再加上看着範清遙那逍遙自在的模樣就是嘔上加嘔,結果她這口惡氣還沒喘出來呢,周圍百姓們的流言蜚語就是再次朝着她砸了過來。
正是坐在船上的範清遙,其實是看見了範雪凝的,同樣的,她也知道範雪凝一向嫉妒心強,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爲她佔了皇后的位置,哪怕是不得百里榮澤的寵愛,也終日的帶着人來折磨她了。
正是如此,範雪凝越是往這邊看,範清遙就越是要擺出一副享受美景的模樣出來。範雪凝不是喜歡嫉妒嗎?
那就好好的嫉妒去吧!
範雪凝氣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轉身離開人羣坐上了馬車。
丫鬟站在馬車旁連忙安慰着,“範姨娘何必跟那些沒有見識的百姓們置氣,咱們三皇子是被冤枉的,相信很快皇上就會還三皇子一個清白的。”
範雪凝卻是一個字都是聽不進去,粗喘了幾口氣,纔是吩咐道,“去大理寺。”
見着範清遙如意了,範雪凝自然是不舒服的,所以她便是想着去大理寺將此事告知給百里榮澤,讓百里榮澤更加的憎恨和厭惡範清遙。
可哪裏想到,百里榮澤本就是在大理寺呆的又憋氣又窩火,如今又是聽了範雪凝的一席話,知道範清遙在外面過的瀟灑自在,那同樣的太子是不是也同樣快活?
越想越是窩火,百里榮澤竟是直接給氣的昏死了過去。
大理寺卿見此,自是不敢有任何隱瞞的,當即就是派人將此事上報到了宮裏面。
永昌帝本來就因爲百里榮澤被審查的事情而心情不順,如今再是聽聞此事,氣的連手中的茶盞都是給摔爛了,當即將愉貴妃叫到了面前,質問她是如何管教三皇子下面的那些人的。
愉貴妃一臉懵逼的被皇上訓斥了一頓,走出御書房時臉黑的連陽光都找不透。
“英嬤嬤!”
“老奴在。”
“傳令下去,把範雪凝那個蹄子給本宮死死地禁足在府裏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