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環環相扣的大網
蕭令月指的和襄王見過面,說的其實是以前的蕭家大小姐。
蕭家大小姐自幼在京城長大,又是世家千金,跟襄王肯定見過。
襄王又一向對美人印象深刻,只是時間過去五六年,他沒看到蕭令月的臉,所以只覺得她背影熟悉,卻沒認出來。
這對蕭令月來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戰北寒:“……”這件事,他剛剛在牢裏已經聽襄王說過一遍了。
襄王到現在還覺得委屈呢,他是真的覺得蕭令月眼熟,不是想勾搭她。
然後把喬青罵了個狗血淋頭!
戰北寒乾脆讓他在牢裏繼續待着,好好醒醒腦子。
說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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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撇開襄王不提。
蕭令月又道:“還有一件事……”
話還沒說完,戰北寒忽然目光一凜,一把將蕭令月拉進了小巷的陰影裏。
蕭令月吃了一驚,“怎麼……”
戰北寒擡手捂住她的嘴,銳利的目光望向河對岸,聲音壓得很低:“有人!”
蕭令月一驚,立刻冷靜下來,順着他的目光往河對岸看去。
河岸邊茂密的蘆葦叢沙沙作響。
一開始,蕭令月還以爲是被風吹的,隨即才分辨出來,這是有人在蘆葦叢裏走動發出的聲音。
不一會兒,她就看到三個身披斗篷的黑衣人從蘆葦叢裏走出來。
“就是他們!”蕭令月聲音壓得極低,目光緊盯着三個人。
沒想到她和戰北寒的運氣這麼好
。
本來還以爲跟丟了,沒想到竟然峯迴路轉,這三個人真的是鑽進蘆葦叢了!
他們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剛這麼想着,蕭令月忽然感覺不對勁。
三個黑衣人從蘆葦叢裏出來後,很快走上了小橋,看樣子竟然是朝着他們的方向過來了。
不好!
蕭令月立刻拽緊戰北寒的衣袖,低聲快速道:“他們要原路返回,會撞上的,先撤!”
戰北寒二話不說,拉着她快速後撤,藏入一堵矮牆後。
三個斗篷人很快就過了橋,腳步匆匆進入小巷。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談,只顧着低頭趕路,黑色的斗篷隨風揚起,宛若夜色裏飄過的三隻鬼魅。
蕭令月和戰北寒躲避的矮牆離小巷很近,幾乎是和三個斗篷人擦肩而過。
夜風中,一股淡淡的腥氣隨着斗篷飄蕩,劃過蕭令月的鼻尖。
她輕輕蹙起眉。
這味道……
等到三個斗篷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中,腳步漸遠後。
蕭令月側頭問:“追不追?”
“追!”戰北寒一字落下。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閃出矮牆,無聲又快速的追了上去。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兩個人刻意拉遠了一些距離,保持着既不會跟丟、又不會被發現的速度。
蕭令月壓低聲音道:“這些人不會半夜無端端的去鑽蘆葦叢,肯定是有不方便見人的事。現在事情辦完了,他們估計要返回據點了,我們跟上去,正好看看他們躲在哪。”
“嗯。”戰北寒也是這麼想。
頓了頓,他問:“你之前想說什麼事?”
蕭令月微怔,隨即反應過來,戰北寒問的是她被打斷沒說完的話。
“不是重要的事,晚點再說。”
戰北寒側眸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好。”
兩個人追蹤着斗篷人,一路上幾乎穿過了半個原木鎮,繞了不少彎路後,三個斗篷人走進了一座佔地頗大的宅子,悄無聲息的進了後門。
“砰!”
剛一進去,後門立刻就關上了。
周圍安靜下來。
戰北寒和蕭令月站在離宅子不遠處的小巷陰影裏。
蕭令月緩緩蹙眉,打量着這座一看就不是普通民房的宅院:“這就是他們的落腳點?這麼大一座宅院,看來人數還不少,要跟進去看看嗎?”
以她和戰北寒的本事,潛入宅院自然不難。
但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斗篷人到底是誰,目的又是否和他們探查的皇陵有關,貿然接近,也怕打草驚蛇。
戰北寒同樣打量着這座宅院。
他臉上易容仍在,凌厲的眉骨投下陰影,眸子裏有着凝冰般的冷光。
“你知道這是誰的宅子嗎?”
蕭令月微訝:“我剛到原木鎮,沒打聽過,你知道?”
戰北寒語氣冷沉:“這是原木鎮縣丞李必懷的私宅。”
“私宅?”蕭令月心念一動,很快想到了,“喬青之前跟我說,從南燕來的商隊,據說是縣丞的遠房親戚,年年都借住在縣丞家裏,難道……”
這三個斗篷人,跟南燕的商隊有關?
戰北
寒:“喬青是誰?”
蕭令月:“就是之前救下我的商隊裏的姑娘。”
頓了頓,她眼底閃過笑意:“就是她一手把襄王送進大牢的。”
戰北寒挑了下眉:“她怎麼知道南燕商隊的事?”
“都是來往經商的,同行之間總會有消息流通,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我也不好多問。”
蕭令月眼眸一閃,說道:“不過據喬青所說,這支南燕商隊,主要做的木石生意,年年都會到訪原木鎮,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原木鎮緊挨着皇陵。
從京郊虎狼山偷挖出的鐵礦石,被偷偷轉入了工部營造司,煉成粗鐵。
然後,粗鐵被藏進了木石原料中,由軍隊護送,抵達皇陵。
正好這時候,原木鎮上就來了專做木石生意的南燕商隊。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蕭令月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一張走私大網。
從鐵礦石的出土,到粗鐵冶煉,到偷運出京,再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轉手,順着滄瀾江的渡口一路南下,直入南燕疆土。
整個過程環環相扣,參與其中的人員衆多,有土匪,有商隊,甚至……還有朝中官員!
戰北寒聞言冷笑,銳利的目光如尖刀一般刺向大宅。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悄無聲息的翻過院牆,一眼就看到了正亮着燈的主屋,門窗緊閉着。
蕭令月指了指後院偏窗的位置,拉着戰北寒,悄悄潛了過去。
剛靠近偏窗下,屋子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
“今年的貨怎麼樣?成色都驗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