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
她看着凌青荷,聲音略微地有些沙啞:
“你什麼意思?”
“你是說……挖了我們孩子墳墓的……是厲景川?”
“當然了。”
凌青荷雙手環胸,眸光淡淡地,“不然的話,你覺得誰還會對你們死掉的孩子感興趣?”
黎月咬住脣,眼前浮現出當初她自己在夜晚,焦急地用雙手挖開孩子的墳墓的畫面。
那個時候,她身邊的厲景川,似乎並沒有她那麼着急。
他甚至還不緊不慢地讓白洛去找鐵鍬。
當時的黎月並沒有想太多。
現在看來……
見黎月陷入了沉思,凌青荷就明白黎月其實已經上當了。
她勾起脣來,從手機裏翻出來厲景川連夜去了鑑定中心的監控視頻。
當然,上面的時間,她已經找專人篡改過了。
所以,監控上的時間顯示,是在黎月和厲景川將孩子埋下的第二天的時間。
畫面中,厲景川連夜去了鑑定中心去做了鑑定。
凌青荷勾脣:
“你說,什麼樣的鑑定,需要厲景川這樣的人物,連夜親自去做?”
黎月咬住脣,定定地看着視頻裏的那個男人。
她看着他在鑑定中心門口下車,看着他走進去,看着他焦急地在鑑定中心的沙發上等着。
她的心臟,漸漸地,冰了,冷了。
凌青荷還在不停地添油加醋:
“黎月,你以爲你和厲景川之間的感情堅不可摧,只是因爲你們一個身在凌家一個身在厲家纔不能在一起。”
“但是實際上……”
“你在厲景川心裏,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不相信你的孩子是他的,也不相信你不會殺人。”
“甚至,他還要爲了避免讓你成爲淩氏集團的總裁,將你關在監獄裏面。”
“說不定,之前死掉的那個女祕書,就是他的人殺的。”
“他奶奶能心狠手辣地殺了到厲家去求和的凌修谷,厲景川怎麼就不能爲了控制你,親自派人殺了女祕書陷害你呢?”
說完,她嘆了口氣,“我可是聽說,那個女祕書死之前,還掐着你的脖子問你爲什麼要殺她。”
“你說,如果不是真兇在殺害那個女人之前就跟她說了是你派她去的……”
“她爲什麼會在臨死前說出那樣的話?”
凌青荷越說越起勁:
“黎月,或許以前你和厲景川是相愛的。”
“但是,從厲景川和凌家作對要爲他奶奶報仇,你又回到凌家之後,厲景川對你,早就有了隔閡了。”
黎月坐在椅子上,聽着凌青荷的話,雙手在身側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她的理智一直在告訴她,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凌青荷不是好人!
她怎麼會好意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可情感上,黎月卻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明白,爲什麼厲景川要在孩子剛夭折被埋下去之後,就挖出孩子的屍體去做dna鑑定。
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厲景川口口聲聲愛她,卻要在明知道真兇不是她的情況下,讓真兇逍遙法外,讓她在牢裏被囚禁!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愛一個人,就要這樣將她當成傀儡,一切都由他做主嗎?
這難道就是厲景川的愛嗎?
還是……
和凌青荷說的一樣。
在厲景川的心裏,對凌家的仇恨,已經蓋過了他對她的感情。
他已經將她當成了仇人一樣對待?
眼看着黎月的情緒即將崩潰,凌青荷嘆了口氣,放出了一個更重磅的消息:
“不過黎月,你也別怪厲景川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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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從衣兜裏拿出一張正式的鑑定證書放到桌子上:
“你看。”
“你和厲景川埋葬的那個孩子,的確不是厲景川的孩子。”
黎月整個人帶愣住了。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那張dna鑑定證書。
上面清晰地寫着,兩個樣本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女人的雙手顫抖了起來。
她想起之前那個叫做微微的女傭。
她死的時候,也告訴了她,那個死掉的孩子,是被人換走的。
可是,是被誰換走的,她真正的孩子去了哪裏,微微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滅口了。
黎月咬住脣,心情複雜極了。
一方面,她激動,是因爲她知道,她的孩子還有活着的可能。
有希望,總比絕望讓人激動!
另一方面,她又心慌。
心慌的是,孩子現在怎麼樣,是不是還活着?她要去哪裏找?
會不會找到最後,還是一具屍體,最後一場空?
想到這些,她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着一樣地疼。
“黎月。”
凌青荷看着面前黎月的臉,脣角帶着幾分淡淡的笑意,“我該跟你說我今天真正的來意了。”
“你總不會以爲,我真的是來履行我的承諾的吧?”
“我從來都是說話不算話的。”
黎月擡起頭來,眼神因爲思索了太多的事情而有些呆滯,“你真正的來意是什麼?”
凌青荷深呼了一口氣: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被趕出凌家之後,秦牧然也被趕出秦家了。”
“我們兩個現在無家可歸,也沒有經濟來源。”
說着,她勾脣:
“但是,我知道你親生的孩子在哪裏。”
“所以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如果我和牧然能將你的孩子找出來還給你,你就從淩氏集團分出個小公司來給我和牧然經營。”
說完,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
“等我們將孩子找到了,我們一樣可以拿着這個孩子去跟厲景川談條件。”
“到時候,我們可就成爲厲氏集團的人了。”
她壓低了聲音,目光定定地看着黎月,“我和牧然,怎麼說也經營了淩氏集團和秦氏集團很久了,對公司內部的結構和人員安排都很清楚。”
“如果我們去了厲景川手下,對你造成的影響不會小。”
“黎月,考慮考慮?”
女人的話,讓黎月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來。
她只知道凌青荷的事情,倒是沒想到,秦牧然居然會被趕出秦家。
“所以你今天到我這裏說這麼多,就是爲了能重新回到凌家?”
她壓低了聲音:
“其實我也很好奇。”
“既然孩子被人掉包了,按理說厲景川不會不調查。”
“他都沒查出來的東西,你又靠什麼信誓旦旦地覺得你和秦牧然能找到,還來我這裏和我談條件?”
“除非……”
“孩子就是你們掉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