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
蕭令月和戰北寒聽到這句話,互相對視了一眼,安靜繼續聽着。
屋內很快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語氣恭敬道:“貨已經驗過了,成色一如往年,而且聽交貨的那些人說,今年收成不錯,比去年還多了三成。”
“才三成而已?”男人略帶不滿。
“北秦朝廷查得嚴,他們也不敢太放肆,萬一被人發現了……”
“行了行了!”
男人不耐煩的打斷道,“每年都是這些話,我都聽膩了!三成就三成吧,什麼時候能交貨?”
男人的語氣有些陰沉:“我聽說,北秦朝廷又要派人來視察皇陵了,主子交代過,最好不要跟朝廷的人打照面,必須趕在欽差抵達之前把貨運走!”
“是,屬下明白!交貨的日期已經定下了,就在十天後,老地方!”
“十天?”
“這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畢竟他們把貨運出來,也得有個合適的由頭……”
屋內的主僕二人低聲交談着。
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窗紙上,一個是蓄着鬍子、體型微胖的中年男人。
另一個披着斗篷,身形判斷不出來。
蕭令月一邊安靜聽着,一邊在腦海裏琢磨,直到屋內的人商量完畢,披着斗篷的人退出屋子,中年男人也似乎準備休息了。
她和戰北寒才悄悄離開偏窗,藏身到隱蔽的拐角處。
四下安靜無人。
蕭令月壓低聲音說道:“這兩個人都太謹慎了,
從頭到尾都沒說出‘貨’是什麼,也沒說交貨的具體地點,只有一個十天後的時間。”
明明她和戰北寒足夠謹慎,絕對沒有被屋裏的人發現。
但屋內主僕兩的交流,卻像是刻意防着被人偷聽一樣,對重要的信息隻字不提,全程都在打啞謎。
再聯想起那三個斗篷人鬼鬼祟祟的半夜行動,又是掩人耳目,又是鑽蘆葦叢。
正常的商隊做生意,需要謹慎小心到這種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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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月心中冷笑:這一看就是有鬼!
戰北寒聲音沉沉:“無妨,他們不說,總還有人知道!”
蕭令月想了想,很快猜到了:“你是說,縣丞李必懷?”
她眼底幽芒一閃:“也對!連喬青所在的小商隊都知道,縣丞與南燕來的商隊是遠方親戚,商隊中人又年年住在縣丞家裏。
如果商隊真有鬼,李必懷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他沒參與,至少也是個知情人!”
她和戰北寒是悄悄潛進來的,就算髮現商隊有問題,也不可能直接衝進去抓人質問。
畢竟,捉姦成雙,做賊拿贓。
現在贓物還沒出現,商隊什麼都沒做,真抓住了也沒用。
而且誰知道,他們暗地裏還有沒有其他人?
就像戰北寒和襄王一樣,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商隊也有可能玩同樣的招數,若是不能連同暗地裏的觸手一起剷除,跟放虎歸山沒區別!
蕭令月一瞬間想通了這些,她乾脆問道:“李必懷人在哪?直接去找他
!”
戰北寒看她一副趁熱打鐵的樣子,脣角勾了勾:“就在這座宅子裏。”
這可是李必懷的私宅!
那還等什麼?
兩個人當即毫不猶豫,在宅院裏四處搜尋起來。
李必懷雖然是北秦官員,但縣丞不過八品芝麻官,權利本就不大,私宅裏也沒多少下人和護衛。
不過,宅子的面積卻不小,住下幾十口人綽綽有餘了。
蕭令月和戰北寒找了一圈,最後詫異的發現,李必懷在自己家裏,住的竟然是偏院,正院反而空着沒人住,讓他們撲了個空。
臥房裏靜悄悄的,漆黑一片,主人家早已經休息了。
戰北寒無聲的劃開門閂,蕭令月側身閃進去,一眼就看到牀上躺着個人。
她蒙着臉,手中無聲握住一把匕首,靜悄悄的靠近牀鋪。
來的路上她和戰北寒已經討論過了,因爲不清楚李必懷是敵是友,所以他們也不打算暴露身份,乾脆僞裝成刺客,先把人拿住逼問,看能不能挖出點消息來。
但讓蕭令月沒想到的是,她纔剛剛靠近牀邊,匕首還沒舉起來。
忽然!
躺在牀上的人一把掀開被子,猛然朝蕭令月罩了過來。
沉重的棉被劈頭蓋臉,蕭令月一時猝不及防,混亂中只見寒光一閃,狠辣的朝她刺來!
“唰!”疾風驟然響起,危急關頭,一柄凌厲的匕首從房門口疾刺而來,穿透棉被刺向牀榻,解了蕭令月的危機之後,又撞上另一柄劍鋒。
一串火花亮起
,李必懷喫痛得悶哼,手裏的長劍被匕首撞擊落到牀鋪上。
還沒等他撲過去抓劍,蕭令月閃身上前,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嚨!
“別動!”
李必懷立刻渾身僵硬:“……”
戰北寒反手關上門,屋子裏光線極暗,他朝牀鋪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身穿裏衣,被蕭令月挾制住的李必懷,目光冰冷。
戰北寒站的位置正好逆着窗外的月光,李必懷看不清他的臉,而挾持他的蕭令月又蒙着臉,只露出一雙冰涼涼的眼睛。
他強作鎮定,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本官家宅!”
蕭令月笑了一聲,聲音涼涼:“李大人,我的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還有什麼大不大膽的。”
李必懷一愣,竟然是個女人?!
“不過,李大人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蕭令月繼續道,“我聽說你是文官出身,沒想到竟還有一身好武藝,睡夢中都不忘警覺,還能及時出手攻擊,可比你家那些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護衛強太多了。”
李必懷額頭的冷汗緩緩往下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找本官所爲何事?”
蕭令月輕笑:“別緊張,我們不是要找你索命的,只是有些小事想問你。”
“……什麼事?”
“關於,住在你府上的南燕商隊。”
蕭令月故意壓低了聲音,說到一半,停頓。
她立刻察覺到李必懷的呼吸緊了緊,近距離觀察下,他的瞳孔本能的一縮,眼
神晦暗。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
李必懷臉色難看的質問:“你們是衝着商隊的錢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