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的話,讓整個客廳瞬間安靜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清楚。
黎月整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她不明白,當初在連州市,她已經跟他解釋地很清楚了,她當時說用一夜換他幫忙救凌果,只是太着急了,權宜之計而已。
剛剛在門外的時候,他說她欠他兩次,她也沒有理他。
怎麼在他眼裏,就成了她用自己的身體出來做生意,用她的身體求他帶她進來見凌果了?
她不過是當初爲了凌果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冒犯了他,他就一定要用這種事來羞辱她嗎?
想到這裏,她又開始慶幸,還好自己剛剛在外面的花園裏,沒有一時激動將孩子的事情告訴他。
厲景川他不配!
“厲景川,說話之前要想清楚。”
即使自己已經成了籠中之鳥,聽到厲景川這麼說黎月,凌果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反駁:
“黎月怎麼說也是曾經最愛你的女人,還爲你生下過四個孩子!”
“你現在就這麼說她?”
厲景川勾脣冷笑,懶得和凌果繼續這個話題。
她說的沒錯,黎月的確是曾經最愛他的女人,只是現在不愛了而已。
因爲她不愛他了,所以她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忽視他對她的付出。
他將她從黃老闆手裏解救出來,她連句謝謝都沒有。
他母親出事,他連夜將她帶着送到連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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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爲他用他的身體幫她解了毒,就用這個做理由,要求他救凌果。
即使後面知道誤會他了,她也不說對不起。
凌青荷過世的時候,他抱着她安慰了整整一個下午。
結果呢?
他爲她做了這麼多,剛剛在門外的時候,她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多說。
明明有心事,卻在他攙扶住他的時候,擺出那一副冷冰冰的態度。
他是男人,不願意計較太多。
但這不代表他就沒有感情,不會因爲她的忽視和防備疏離而不舒服!
見客廳裏的氣氛實在是太沉悶了,南潯輕咳了一聲,連忙走上來緩和氣氛。
他將茶几上擺放着的特產打開,分給江冷和凌果:
“你們來營城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吧?”
“這是黎月差人從海城帶來的特產,你們嚐嚐。”
江冷擰眉,雖然不悅黎月和南潯的到訪,但還是接過了南潯遞過來的特產,聲音冷漠:
“爲了來看凌果,特地讓人去海城帶過來的?”
黎月搖了搖頭,“我是派人去海城給凌青荷送骨灰,順路的。”
提到凌青荷,江冷便擡起頭看了厲景川一眼:
“你說的這場車禍,我的人調查過了……”
見江冷開始談正事兒,厲景川擰眉掃了南潯一眼,脣邊帶着淡笑:
“你們兩個好不容易進來探望凌果,不打算去房間說點悄悄話,打算留在這裏聽我們聊公事?”
南潯立刻會意。
他連忙站起身,招呼着凌果和黎月一起上樓。
但黎月還是敏銳地感覺到,江冷跟厲景川要談的正事兒,可能和凌青荷的死有關。
因爲在她提到凌青荷這個名字之前,江冷根本沒有提到任何的車禍相關的所謂公事。
在她提起凌青荷了,江冷立刻就說到了車禍。
凌青荷,剛好就是車禍過世的。
而且,之前在給凌青荷下葬的時候,凌御瑾也說了,厲景川也開始着手在調查凌青荷的車禍案了。
厲景川要調查,必然是要通過江冷的。
畢竟江冷的人是混幫派的,什麼市井的人都會接觸到。
想到這裏,她一邊佯裝陪着南潯和凌果上樓,一邊偷偷地側着耳朵聽着樓下的聲音。
她聽到江冷故意壓低了的聲音說:
“作案的方式和手法,的確是和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車禍很像,不但在時間和路段都不對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大貨車,連大貨車的型號,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種二十年前流行的大貨車,現在已經很難找了。”
“我覺得對方用這輛車,應該只是順手而已,因爲二十多年的發展,已經有很多貨車的殺傷力更高了。”
“我覺得你當初的推斷是對的,應該是同一個兇手,因爲覺得之前作案沒人發現他,纔會故技重施……”
聽到這句話之後,黎月還想再聽,可三人已經到了凌果的房門口。
凌果打開了房門,見黎月不動,便擰眉開口:
“黎月?”
黎月回過神來,訕訕地笑了笑,這纔跟着他們兩個進了門。
房門關上,徹底將樓下的聲音隔絕了。
黎月一邊陪着凌果和南潯聊天,一邊眉頭緊鎖。
江冷口中的這次車禍,肯定是凌青荷的車禍。
可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車禍,指的是什麼?
難道……
她微微地擰起眉,想起她爸爸凌修誠的親弟弟凌修谷,也是車禍而死的。
當初凌修誠想教育她的時候,曾經將她關在祠堂一晚上,讓她好好地瞭解凌修谷的生平,還有凌修谷的死因。
黎月記得很清楚,凌修谷的車禍,肇事車輛就是一輛大貨車。
而且,也是在不會出現大貨車的時間和路段出的車禍,當場斃命。
她眯眸,仔細想了一遍,越想越心驚。
凌青荷的車禍,和凌修谷的車禍,的確是很像!
再聯想到江冷剛剛說的,凌青荷的肇事車輛,還是個二十多年前流行的貨車款式……
黎月瞬間覺得大腦一片混亂。
在她和凌家人的認知裏,凌修谷的車禍,是厲奶奶策劃的。
甚至厲奶奶自己也承認,是她害死的凌修谷。
可如果害死凌修谷的真的是厲家人,那爲什麼厲景川現在要調查凌青荷車禍的原因?
是凌青荷的死,和厲景川有關?
還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車禍,真兇另有其人?
黎月越想腦子越亂。
這時,凌果卻擰着眉開了口:
“對了黎月,我前幾天見到秦牧然了。”
凌果的一句話,瞬間將黎月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下意識地擡起頭來:
“你確定你見到了秦牧然?”
從凌青荷過世,秦牧然這個人就彷彿帶着孩子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管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
凌御瑾甚至親自拜訪了秦家,秦家那邊卻表示秦牧然從來都沒有回去過。
“我確定啊。”
凌果扁了扁脣,“他在偷偷調查凌青荷的死因呢,說有重要的東西在凌青荷的身上,想用錢收買江冷的手下,偷出凌青荷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