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荷不提秦牧然救了黎月這件事還好，她一提起來，黎月就下意識地眯起了眸。
其實，自從她知道秦牧然是主動將她的臉毀掉，想利用她之後，她就一直想知道一件事……
女人緩步地走到凌青荷的身邊，“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吧。”
凌青荷見黎月的態度鬆動了，連忙拼命地點起了頭，“你說，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訴你！”
黎月眯起眸子，“我一直想知道，當初秦牧然救我，是真的是個巧合，還是有預謀的？”
以前的黎月對秦牧然太信任了，她從未懷疑過他的目的。
她一直覺得他真的是碰巧在暴雨天行船，所以碰巧將她打撈了起來。
曾經，她還教育過自己的三個孩子，告訴他們秦牧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要他們跟秦牧然學習。
可現在，當她看穿秦牧然的真面目之後，她怎麼想，都覺得當初的事情，可能不僅僅是巧合。
畢竟，按照時間線推算，秦牧然將她救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和凌青荷這個假的凌家大小姐訂婚了。
和假千金訂婚之後，設計去救了真千金，趁機推掉了假千金的婚約，將真千金整了容留在自己身邊。
這一切，都太像是秦牧然能做出來的事情了。
凌青荷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她不想說。
畢竟……
如果黎月知道當初是她和顧曉柔一起設計謀害她的，可能會更生氣。
如果她一怒之下不撤銷報案……
“快說。”
見黎月將這件事這麼看重，凌御瑾也擰起眉頭冷冷地開口，“不說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讓警察過來？”
“昨天的那部手機還在我手裏，通話我也有錄音！”
“我說我說！”
凌御瑾這麼一恐嚇，凌青荷瞬間慫了。
她明天就要結婚了。
婚禮儀式結束之後，她和秦牧然把結婚證一領，她就是真正的秦家人了，不管除了什麼事兒，秦家都必須庇護她。
所以她不能在今天出一點岔子！
想到這裏，她連忙低下頭，哆哆嗦嗦地開口：
“是……是有預謀的。”
女人的聲音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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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六年前，我就知道我不是凌家出生的了，我自己主動調查到了當年的事情，是顧向東偷偷地換了孩子……”
“我還去海城見了他們一面，我對顧向東楊芸夫妻兩個沒有好感，但是和顧曉柔一見如故，我們姐妹兩個的關係逐漸好了起來。”
“顧曉柔說受夠你了，你處處都比她優秀，所以她想爲了我，也爲了她自己，除掉黎月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凌青荷的頭死死地垂着，連頭也不敢擡：
“後……後來，我和秦牧然訂婚之後，就經常……經常一起開房。”
“有一次我勸顧曉柔不要輕舉妄動的時候，被秦牧然聽到了。”
“他在瞭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就支持了顧曉柔，然後……然後暗地裏去了榕城，將黎月救下來，回來跟我解除婚約。”
最後，凌青荷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擡眸看着黎月：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進來，都是顧曉柔和秦牧然兩個人的計劃……”
女人的話，讓黎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
其實凌青荷所說的這些，她早就猜到了。
可是，她沒聽到別人親口告訴她秦牧然的僞善，她就總還是抱着一絲微弱的希望。
她希望自己沒看錯人，希望秦牧然在陰狠之外，還是有點人性的。
起碼，當初他是真的救了她和孩子。
如今看來……
全都是笑話。
一個心腸歹毒，爲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願意用的男人，怎麼可能真的善良。
凌青荷的話說完，凌御瑾擰眉，“既然秦牧然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黎月，爲什麼要幫助黎月將三個孩子生下來，還要照顧黎月和三個孩子？”
“因爲三個孩子……”
“父親是厲景川，厲家的繼承人。”
“母親是黎月，凌家未來的繼承人。”
“秦牧然覺得這三個孩子捏在他的手裏，他以後就能順利拿捏厲家和凌家了。”
幾句話，讓黎月的心臟驟然冷了下來。
秦牧然這個男人……真是步步都在算計。
“黎月。”
回答完黎月和凌御瑾所有的問題之後，凌青荷咬住脣：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
女人的話，讓黎月勾起脣來：
“我剛剛說了答應你的條件了嗎？”
一句話，讓凌青荷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你耍我？”
“還算聰明。”
黎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車門上。
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眼底帶着恨意的凌青荷，脣邊帶着冷然的笑意，“你耍我的次數也不少。”
“怎麼，我才耍了你一次，就受不了了？”
凌青荷眯起眸子來：
“那我剛剛答應了你那麼多，你起碼要去警局撤案，別在今天抓我吧？”
她要的，不過就是順利嫁進秦家而已。
黎月其實原本就沒有報案，也並不打算報案。
這是路上黎月和凌御瑾商量出來的結果。
一來，是爲了凌修誠已經住進了醫院的身體，不想給他太大的刺激。
二來，是他們都很清楚，凌青荷做的惡事不止這些，所以要花點時間，將她犯下的所有罪行都收集起來再說。
但即使是這麼打算的，黎月還是沒有告訴凌青荷。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凌青荷一眼：
“你猜我會不會答應你的請求？”
說完，她直接繞過凌青荷，朝着院子裏面走去：
“有時間在這裏給我下跪道歉，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凌青荷咬住脣，轉頭看着黎月窈窕的背影，雙手在身側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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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麼多，還是不能讓黎月放她一馬嗎？
沒關係！
她還有最後的殺手鐗！
於是，女人深呼了一口氣，看着黎月的背影：
“黎月，我知道是誰挖了櫻花樹下你孩子的墳墓。”
“只要你答應我，不報警，不讓警察爲了昨晚的事情抓我，讓我順利嫁給秦牧然……”
“我就告訴你，到底是誰挖了你孩子的屍體！”
黎月的腳步，猛地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