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整個廂房內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黎月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傭人。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傭,感覺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微微,你再說一遍……昨天誰來過了?”
叫做微微的女傭將頭埋得更低了:
“是……厲景川來過了。”
她咬住脣,狠下心來,“我們所有人都收了厲景川的好處,所以沒人承認……”
“包括……”
“包括看監控的工人,也收了紅包,將厲景川出現的片段給刪掉了……”
說完,她整個人幾乎完全地趴在了地上,從衣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雙手捧着送到黎月的方向:
“厲景川說,這裏是十萬塊……”
“我們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張卡……”
黎月站在原地,差點站不穩。
頭頂的燈光變得刺眼,腦仁兒像是被針扎着一樣地疼。
見黎月沒有去拿微微手裏的那張卡,凌青荷直接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踩着微微的腳,一把將那張卡拎了起來。
那是一張黑色燙金的卡,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厲”字。
是厲氏集團專用的,給員工發獎金的卡。
凌青荷將那張卡拎在手裏晃了晃,嘲諷地笑了起來:
“厲氏集團的卡,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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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眸冰冷地看了一眼其他跪在地上的傭人,聲音冷沉:
“你們手裏應該都有吧?拿出來!”
幾個跪在地上的女傭面面相覷,最後紛紛將衣兜裏面的卡拿了出來。
凌御瑾憤怒地眯起眸子,看了一眼一旁看管監控的管事,“你呢?”
管事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顫顫巍巍地從衣兜裏拿出一張卡來。
和女傭們一樣,都是黑色的,印着金色的“厲”字的卡。
接過那張卡,凌御瑾直接憤怒地一腳將管事踹倒:
“什麼錢都賺?”
“這監控是你刪的?”
趴在地上的管事咬住脣,默默地點了點頭。
“但是……”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原始的監控……我也備份了。”
說着,他從衣兜裏拿出一塊移動硬盤,連接到了電腦上。
很快,厲景川出現在廂房門口的監控,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黎月咬住脣,整個人有些無力地向後退了幾步,最後坐到了角落的椅子上。
怎麼會這樣……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牀上安靜地躺着的柳如煙,心臟像是被剜了一刀。
柳如煙身上那些潰爛的皮肉,彷彿已經潰爛到了她的心裏。
凌青荷勾脣,手裏捏着那一大把收上來的銀行卡,眸帶嘲諷地看着黎月的臉:
“沒記錯的話,這卡,是厲氏集團用來給員工發獎金的卡吧?”
“現在這卡,你小院子裏的工作人員,人手一張……”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妹妹你這裏的傭人保鏢,都是厲氏集團的人呢?”
黎月死死地咬住脣,感覺自己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看來找到真兇了。”
秦牧然故作無奈地長舒了一口氣,將凌青荷手裏的那一堆卡接過來放到桌子上,“這些已經足足上百萬了,厲景川爲了隱瞞他來過的事情,真是下了血本。”
說完,他擡頭看了黎月一眼,又看了凌御瑾一眼,“現在,監控也有了,證人也有了,母親背上藥膏的塗抹時間也確定了。”
“兩位還是不願意相信,是厲景川蓄意謀害母親嗎?”
凌御瑾眯起眸子來,不說話了。
黎月頭痛欲裂。
耳邊浮現出今天晚上明奇說的那些話。
她閉上眼睛,心底的絕望一層接着一層。
從她知道媽媽是謀害厲奶奶的罪魁禍首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厲景川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她沒想到,他居然會趁着她出門,用錢買通了她宅子裏的所有人,最後對媽媽下這樣的狠手!
他這樣欺負一個植物人,還不如一刀殺了她!
凌御瑾低下頭,緩緩地嘆了口氣。
見黎月和凌御瑾都說不出話了,凌青荷得意極了。
她冷笑着開口:
“還好媽媽的事情今晚發現了,如果今晚發現不了……”
女人的眸光陡然一轉,看向黎月:
“你就是我們凌家所有人的罪人!”
“當初媽媽在凌家大宅養病養得好好的,你非說你要照顧她,把她接到你這個窮鄉僻壤來!”
“現在到底出事了!”
說着,她眯眸:
“我明天就去找爸爸,讓爸爸將媽媽接回去!”
“在這裏太不安全了!”
“起碼回到凌家大宅那邊,每個看守的傭人和護衛,都是我親自挑選的,我看人眼光特別準,纔不會像某些人……”
凌青荷的話,每個字都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黎月的臉上。
她的雙手在身側死死地捏成了拳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黎月慘白的臉,凌青荷眼底的得意更多了。
她冷笑一聲,繼續開口:
“算了,不等明天了,我現在就打電話,讓爸爸……”
“夠了!”
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凌御瑾終於開口打斷了凌青荷的話:
“現在都已經凌晨了,爸爸今天高血壓住院你不是不知道,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說這種事,是嫌他命太長了嗎?”
男人的話,讓凌青荷囂張的氣焰瞬間消了。
她抿了抿脣,將手機放下,“可是……”
“母親的確是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裏了,但這也得等她後背的傷養好了再回去,不然的話,你覺得老不死的看到母親這樣,還能撐幾天?”
說完,男人嘆了口氣:
“這件事黎月的確是有責任,她院子裏的人沒有保護好母親。”
“但是這些人不是黎月選的,是我選的,你要嘲諷就嘲諷我吧。”
凌青荷扁了扁脣,不說話了。
房間裏再次沉默了下來。
秦牧然眯了眯眸,走過去將凌青荷拉進懷裏,“好了,青荷,知道你是因爲母親受傷的事情傷心,但是黎月也不是故意的。”
“她喜歡了厲景川那麼多年,怎麼能想到厲景川對待她母親,會這麼心狠手辣呢?”
說完,他看了一眼黎月慘白的臉:
“但是黎月,我想告訴你的是,厲景川一直都這麼心狠手辣不留餘地。”
“你只是看到了媽媽身體上的傷,卻沒看到,淩氏集團和秦氏集團,已經被厲景川給逼得千瘡百孔了。”
“淩氏集團也是母親用命守下來的,如果淩氏集團破產了,對她來說,跟讓她身體腐爛也沒有區別。”
說完,秦牧然拿出一份合同來:
“淩氏集團需要你的幫助。”
黎月接過那份合同,雙手狠狠地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