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裏面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牧然。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秦牧然只覺得頭皮發麻。
買這個藥膏之前,他只注意到了藥膏的藥效,卻沒想到,這藥膏……近兩個月來,全世界居然只有他一個人買了。
更沒想到,藥膏的生產公司溫格醫藥集團,居然會將藥品的購買信息保存下來!
“溫格醫藥集團也不想惹上官司,這種傷害性極大的藥膏,肯定都要留下購買底單的。”
大概是看穿了秦牧然的心中所想,厲景川淡漠地勾脣笑了笑,動作優雅地轉身坐到黎月平時喫早飯的椅子上:
“秦先生有思考醫藥公司爲什麼會留下底單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要怎麼解釋,你爲什麼要買這個藥膏。”
“以及……”
男人的眸中帶着幾分的嘲諷:
“以及,既然是我給凌夫人塗抹的藥膏,那秦先生你的藥膏,是怎麼到了我的手上的。”
秦牧然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
凌御瑾眯眸掃了秦牧然一眼,從鼻子裏溢出一絲冷哼來:
“秦牧然,解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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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則是雙手死死地捏成拳頭,目光緊緊地盯着他,沒說話。
秦牧然沉着眸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能加速腐爛的藥膏,是溫格醫藥公司研究出來,讓那些做醫學實驗的人,用在小白鼠身上來測試藥性的。
秦家一不是醫藥公司,而不做醫學實驗,買這種藥膏,根本找不到理由。
他死死地咬住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人羣裏看熱鬧的張老先生。
於是他眼光一閃,直接將罪責全都扔到張老先生身上:
“我這個藥膏,其實是替張老先生買的。”
他擡手指着人羣中的那個老人:
“他是我最敬重的醫生,他想做醫學實驗,想用這個藥膏,但是這個藥膏價格太昂貴了,所以我就替他買了送給他。”
這話出口之後,秦牧然在心裏暗暗地舒了一口氣,感慨自己太機智:
“我將藥膏給了張老先生之後,藥膏就跟我無關了。”
說完,他擡眸淡漠地掃了厲景川一眼:
“至於厲景川先生,是用了什麼辦法從張老先生那裏偷到的藥膏,我就不清楚了。”
男人轉眸,朝着張老先生笑了笑:
“老先生,我說的對吧?”
張老先生整個人愣了好幾秒才連忙點頭: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秦先生說的對!”
這兩個人的對話,讓黎月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來。
她看得出來,張老先生完全是被迫的。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溫柔地開口詢問:
“老先生,秦先生是什麼時候把藥膏給你的?”
“你又是在什麼時候發現藥膏不見了的?”
幾句話,讓張老先生有些慌了。
他求救一樣看了秦牧然一眼。
秦牧然眸子微眯,“黎月,你問這麼詳細做什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想爲她最愛的厲景川脫罪啊。”
凌青荷撇了撇嘴,“我就說黎月心裏只有厲景川,你們還不相信!”
黎月微微地沉了眸子,轉頭看向秦牧然和凌青荷兩個人:
“我問這麼詳細,當然是爲了判斷,到底是不是厲景川害了我媽媽。”
“如果是他當然好,如果不是呢?”
女人的眸光冷了下來,“如果不是厲景川,那真兇豈不是逍遙法外了?”
“我爲我媽媽求一個真相,有什麼錯?”
說着,她瞥了凌青荷一眼,“姐姐一直在將我想弄清楚真相這件事,往我和厲景川以前的感情上面引,是不是不想讓我繼續調查?”
“你在隱瞞什麼?是有什麼事情害怕我知道嗎?”
兩句話,讓凌青荷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抿脣白了黎月一眼,“我不過是怕你和厲景川死灰復燃……”
“不會的。”
黎月勾脣笑了:
“我從我回到凌家人,成爲厲景川仇人的親女兒的時候,我和他就再也不會死灰復燃了。”
說完,她轉頭看向張老先生,一字一頓:
“張老先生,我再跟您說過一遍現在的情況。”
“我們分別是,秦家,凌家,還有營城現在最大的企業,厲家。”
“如果你撒了謊被拆穿了,那你得罪的,就是我們這三家的所有人。”
張老先生頓了頓,下意識地擡眸看了一眼厲景川。
最終——
老人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秦先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厲景川……我惹不起,惹不起!”
跪在地上之後,張老先生眼淚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訴說自己被秦牧然威脅的事情:
“秦先生大半夜給我打電話,說給我十萬塊,讓我幫忙做鑑定……”
“其實剛剛秦先生和凌大小姐根本沒有去接我,而是我主動到了秦宅的……”
“我到了秦宅,秦宅的傭人說秦大少和凌大小姐正在……正在做那種事,讓我等着。”
“我等了半個小時,他們纔出來,再帶我一起過來的……”
他委屈地看着凌御瑾:
“可是他們來這裏之後,卻說是我耽擱了時間,我真的滿心的委屈都沒地方說……”
張老先生的話,讓凌御瑾的眸子死死地眯了起來,雙手在身側捏得咯咯作響。
果然。
不管是秦牧然還是凌青荷,都是沒有心的!
他給凌青荷打電話,說母親這邊出事了,情況緊急!
可凌青荷和秦牧然,居然在家裏做這種事,做完了才慢悠悠地來。
她凌青荷的心裏,有養育了她二十多年的柳如煙的地方嗎?
他秦牧然有對凌家人最基本的尊重嗎?
“既然張老先生這麼說了,那這藥膏,就不是爲了張老先生買的了。”
厲景川淡漠地開口,雙腿優雅地交疊起來:
“那張老先生,你之前做的時間鑑定,沒有作假吧?”
“沒有沒有!”
張老先生跪在地上,連忙搖頭,“這個是準確的!”
“之前秦大少跟我說,要我按照真正的時間來做鑑定就可以,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哦?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厲景川挑眉看了秦牧然一眼:
“秦大少,能給我們講講,你都是怎麼安排的嗎?”
秦牧然眯起眸子,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
厲景川勾脣看了黎月一眼:
“你這些傭人都住在哪裏?”
黎月頓了頓,指了指遠處的一排員工宿舍。
她指完,江冷便帶着人朝着那一排員工宿舍走了過去。
一旁的微微咬住脣,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黎小姐,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