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只當你是在意了

發佈時間: 2024-10-14 17: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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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清遙對於百里鳳鳴的這番話是驚訝的,更是陌生的。

 皇家的兒媳婦她並非不是沒當過的,其中滋味自也是心知肚明。

 上一世她嫁給百里榮澤時,其不過還只是個普通皇子,可那些規矩禮節,勾心鬥角就是要將她束縛得死死的。

 皇子妃不好當,太子妃就好當了?

 當然,她並不懼怕那些,但是她卻厭惡地不想再去觸碰。

 所以,不管百里鳳鳴給出什麼樣的誘惑,她都如實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深宮高牆只會阻止我的腳步,我知你想要許我縱容寵溺,但是你站得位置卻終究會成爲你考慮所有事情的阻礙,與其那時深情遠去兩兩相厭,不如現在留下一份情愫肩並而行纔是最好。”

 她是拒絕了他,卻也給了他承諾。

 只要他稍稍點一點頭,那麼她會成爲他最有力的臂膀。

 上一世,她既能將默默無聞的百里榮澤扶上去。

 這一世,她就同樣能讓她坐在那把椅子上高枕無憂。

 “還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呢。”

 百里鳳鳴在笑,只是那笑意卻並沒有直達眼底。

 這樣的話,若是換成其他人只怕早就欣喜若狂了纔是。

 因爲她確實有這樣說到就做到的本事。

 只是他卻根本不需要。

 “你有你想要去完成的事情,我同樣也有,我希望與你一路前行,但卻並非是肩並肩,而是手牽手。”

 “百里鳳鳴……”

 “這世上很多事開始是註定的,可沒有人說過結局是不可逆的,我會讓事情按照我所期望的方向走,我許你的一切也從始至終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百里鳳鳴並不是一個喜歡長談的人,他習慣於沉默,更善於僞裝。

 他也不知她究竟會不會信,又是信了多少。

 可他不願強迫她任何,更不屑將對付其他人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範清遙若非不是緊緊咬着舌尖,只怕早就要沉浸了。

 畢竟這個少年有讓人淪陷的資本。

 百里鳳鳴瞧着她那倔強如初的樣子,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擡手,輕輕捏在她的下巴上,迫使她鬆開那被蹂躪着的舌尖,眼神始終溫柔而纏綿着,“阿遙,你信我。”

 範清遙被迫鬆開自己發疼的舌尖,是無奈更是驚訝的。

 原來雅人深致的他,竟是也有着如此霸道的一面。

 如果上一世她遇見的人還是他的話,或許一切都會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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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終究沒有如果……

 百里鳳鳴並不懂她眼中的黯然卻會選擇包容,且心疼地擡手撫摸上了她的面龐。

 “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我不會限制於你,卻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範清遙是真的對這份柔情力不從心了。

 微微側了頭從他的掌控之中逃離出來,她才正色道,“以後不可這般魯莽行事了。”

 百里鳳鳴對於她的閃躲也不在意,靠回在身後的枕頭上,纔看着她低低地一笑,“阿遙,你這是在在意我?”

 他還真是……

 範清遙愣了愣,壓了壓那梗在喉嚨的異樣感,才又道,“你是我的病人,就算你不對你自己負責,我也要對我的病人負責。”

 百里鳳鳴那飽含着萬千寵溺的眼睛,似灑了一把碎星般閃耀而好看,“無需解釋這麼多的,我只當你是在意了。”

 範清遙,“……”

 心好累。

 他就是像是一汪柔水,哪怕她這把刀子再鋒利,終都是一場徒勞。

 “砰——!”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一少年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只是還沒走幾步,就是又愣在了原地。

 瞧着牀榻上那番說不出口的景象,少年的臉上登時暈上了一層可疑的紅暈。

 那雙如刀般鋒利的眼睛,看了看範清遙,又看了看百里鳳鳴,才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然你倆繼續,我再出去走走?”

 他是接到了林奕傳去的消息說是太子危在旦夕,才瘋了似的趕回來的。

 結果就……

 說好的危在旦夕呢?

 範清遙自也是尷尬的,不過表現的卻十分淡然。

 先是淡然地從百里鳳鳴的身上蹭下來,然後淡然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她很早就開始學醫,對於男女授受不親這種事,本就比其他女子看得更開些。

 況且剛剛那個姿勢,她只是在給他上藥。

 百里鳳鳴同樣也是淡然的,白皙的面龐連一絲破綻都是沒有的。

 少年,“……”

 和着他一個看熱鬧的還是成了最尷尬的了?

 算了,他還是出去走走吧。

 轉身欲行,卻被百里鳳鳴喊住,“小五,事情辦的如何了?”

 少年晦氣地呸了一聲,“那些孫子藏得太嚴實了,根本無從下手。”

 百里鳳鳴不驚訝更不責怪,只是看向範清遙又道,“阿遙,這是小五。”隨後又是跟那少年道,“這是花家外小姐範清遙。”

 能被喚小五的……

 範清遙反應是快的,緩緩起身行了個見面禮,“臣女見過五皇子。”

 百里翎羽這次倒是仔細地打量起了範清遙,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有本是將範花兩家攪合得天翻地覆的姑娘,果然不拘小節。”

 範清遙也不在意這譏諷味十足的話,淡然地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尊重這種事情是相互的,既一方不願,她自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百里翎羽,“……”

 姑娘家家的,怎麼臉龐比他還厚?

 靠在牀榻上的百里鳳鳴淡淡地勾了勾脣,一邊示意五皇子坐下,這才又看向範清遙斟酌地道,“此番不只在蘇家的海船上發現了皇糧,其他一些海船也同樣無法倖免,好在蘇當家是個明白事理的,才得以明哲保身。”

 一句話,將他此番來這裏所有的功勞,全部抹殺了個乾淨。

 範清遙知道,他是不想讓她覺得虧欠。

 可是她既然來了,便是沒打算善罷甘休什麼。

 雖談不上報仇雪恨,但起碼的公道還是要討一討的。

 “失竊的數量是多少?”

 “三十萬石糧。”

 “查到的海船上共有多少?”

 “五萬石糧。”

 範清遙靜默着。

 偷盜皇糧乃是誅九族的死罪,再是窮兇極惡的匪盜也不敢打皇糧的主意。

 且三十萬石不是小數目,就算真有匪盜敢有這個膽子,只怕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更沒有在事後污衊商船的能耐。

 所以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就只剩下一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