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太愣了愣,“無性向者?”
池煙點頭,緩緩道:“這個世界紛繁複雜,生命多樣,不止有男人、女人、同性戀者,還有無性向者,心理學上稱之爲第四性向。”
她看了一眼秦太太,見她目光沉沉,似乎聽得入神,又接着道:“無性向者無論同性還是異性,都無法產生情感的需求,與之相比,他們在情感世界裏獨處,更能感受到快樂和滿足。無性向者不是怪物,是再自然不過的正常人,是這個世界生命多樣的顯現——”
“你別說了!”秦太太忽然出聲,繃着臉打斷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管心理學說什麼,跟我沒有關係!池煙,希望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好了,你出去吧,我還要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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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煙閉上了嘴,知道秦太太現在處於自我認知顛覆的應激反應,再說什麼也聽不進去。
她呼了一口氣,展露笑容,“好,不說了,秦總,週末快樂啊!”
她轉頭出了屋子。身後,秦太太的情緒靜了下來,眼神盯着桌上的文件,陷入了沉思。
池煙剛走出屋,見李絳雪迎面向她走過來,臉上笑容異常和善。
她側頭,“有事?”
李絳雪淺抿着嘴,神色謙卑,“池煙姐,不知道你今晚方不方便,我想請你喫一次飯。”
她微微挑眉,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何德何能,讓你請我喫飯?”
李絳雪看着她,眼神溫和,言詞真摯。
“池煙姐,我們做朋友吧!”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在了離公司不遠的一家港式餐廳。
池煙對她仍有戒心,只埋頭夾菜,飯可以喫,心不能交。
李絳雪默默吃了幾口,放下筷子,“那天晚上,哥哥把我趕出來了。”
“啊?”池煙夾菜的動作凝住,上來就這麼勁爆?
李絳雪神情變得苦澀,又接着說:“不怕你笑話,我不是沒想過……獻身。可是哥哥就算喝醉了,對我也沒有任何想法。你知道,我喜歡他很久了,這些日子,我一直糾結在這個事裏,難以排解。”
她說到這裏,話語裏明顯多了幾分難過,“我找不到人說,也不敢說,只能來找你傾訴,我以前做得不對的地方,池煙姐,你不要怪我,我實在是太嫉妒了,嫉妒讓我失去了自我,其實我以前,不這樣……”
池煙聽得心緒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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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調研回來後,李絳雪的確變了不少,對煜辰再也不上趕着往前湊,相比之前顯得謹小慎微,不再圖惹事端,原來有這個原因。她最是要面子的人,現在當面說這些軟話,連“獻身”這種詞都說出來了,確實像女人真正傷了心的肺腑之言。
池煙眉目軟和了些,放下筷子,好言道:“你也不用太難過。煜辰就是那樣的人,他本來就討厭這些小情小愛,我當時還以爲他是同志呢!你如果真心喜歡他,明明白白跟他說,千萬不要在背後玩些小心思,他這個人,看起來什麼都不察覺,其實什麼都知道。”
李絳雪看着池煙耐心地說着勸慰的話,心中默默冷笑。
昨天煜辰走後,她拿出了錄音,聽完後,整個晚上,陷在巨大的震驚中。
煜辰竟然還有隱藏的另一層身份——念喬集團的幕後董事長,晏城的新貴首富!
她又在網上瘋狂地查墨九的身份。
或許存了低調的心,網上的報道極少,她費力半天勁,終於找到幾張念喬高管團隊視察合作公司的合影,墨九被衆星捧月般站在正中間。
她和墨九見面次數不多,以前一直以爲他和煜辰就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也怪她平日對商業新聞不關注,沒想到他竟然是念喬集團總經理!
所以,煜辰和墨九,表面是朋友,實際是上下級,兩人一明一暗,掌控着晏城的商業帝國!
難怪煜辰在方圓的時候並不多,幾千萬的鐲子說送就送!
難怪即便在元氏集團元慕飛面前,煜辰也總是一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態度。
元氏集團的實力排在念喬集團之後,元慕飛是元氏未來的繼承人,而煜辰,是念喬集團的開創者!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她在夜深人靜的夜裏緩了好幾個小時,她再回頭想了一遍,這個祕密,知道的應該只有楊義,現在再包括自己。
連煜夫人也不知道,池煙更別說了。她之所以能和煜辰假結婚,不過是煜辰爲了對付元氏花錢僱來的一顆棋子,一顆被矇在鼓裏的棋子。
五百萬!
那個女人的胃口倒是挺大。
背地裏有這麼個陰謀,兩人的關係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真能開出一朵花來。
但她和煜辰畢竟朝夕相處這麼長時間,保不齊中間產生點不該有的感情。這個女人以後必須消失,她和元慕飛出軌的戲不能有任何閃失,必須進行!
爲保險起見,她便決定和池煙先化敵爲友,試探她的真實想法。
李絳雪低頭,苦笑了一下,“池煙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或許是我心胸太狹窄了,看見你和哥哥在一起,總覺得難受,生怕你也愛上他,你這麼漂亮,又是名牌學歷,真要競爭,我哪競爭得過你。”
池煙邊搖頭邊笑,“你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和你搶。我不愛煜辰,煜辰也不愛我,一切正如你知道的,我們不過是在煜夫人面前演場戲而已。當初我以爲他是同志,舉止說話有些過頭,可能因此讓你誤會了。”
李絳雪輕聲,試探着問:“你現在知道哥哥不是同志了,難道沒有想過他爲什麼要找你在煜夫人面前演戲?”
“想過。”
“哦?”
池煙攤了攤手,“沒想出來,就放棄了。有錢人的世界誰知道在想什麼。我只要乖乖的配合他,乖乖地演好最後那場戲,一個月後,拿到我應得的五十萬酬勞,我就回鈺縣了。其他的,都再也跟我沒關係。”
她說到這裏,發現李絳雪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眼睛微微睜大看着她。
“你剛說多少酬勞?”
“五十萬。你不是知道?”
李絳雪愣住看她半天,用一種異常緩慢的語調說道:“我聽到的,不是五十萬。”
“不是五十萬?”
池煙頓時有些慌張,“那日在車裏,他問我要多少酬勞,我對着他伸出了五根手指,他當時點頭答應了啊,不會反悔了吧?你聽到的是多少?四十?三十?”
李絳雪垂下眼簾,半晌,她緩緩擡頭,盯着池煙的眼睛,沉聲道:
“五百。”
池煙的雙脣慢慢張開,瞳孔逐漸放大,哆哆嗦嗦重複了一句——
“五百……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