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聽到這個消息倒也是十分詫異。
沒想到江嬌竟然逃走?祠堂明明有人看着的,憑她一人她逃走,又怎麼可能?
看來這個於氏,還真是護女心切啊。
但這會兒也不去多想其他,只專心地爲宋七將紗布泡上藥水後覆在他的眼睛上。
“過了今天,明天就可以將紗布拆開了。”
江顏的聲音裏帶着幾分顫抖,畢竟她對於這次的治療,心裏也沒有底。
如今只盼着這個法子對於宋七來說,能管用就好。
宋七沒有作聲,等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江顏嗯了一聲事沒有再說什麼,倒是宋七開了口:“我讓一月去將那女人給抓回來?”
那女人自然指的是江嬌。
“里正已經派人去找了,先等幾天吧,若是找不到,再讓一月去。”
畢竟快要過年了,她也不想在江嬌身上浪費時間。
反正她跑了,只要不回來蹦躂,其實跟關在牢房裏也沒啥區別。
甚至這比送她去牢房還好一些,上衙門也只能關三個月。
可她這麼一逃,以後怕不會再輕易敢回來了。
宋七點頭,也沒在繼續說什麼。
江顏瞧着外頭又下起了飛絮的大雪,便也不再想多留,準備從他身邊繞過去。
可才擡腳,卻不知道怎麼的,踢到了屋內燃起的火爐。
江顏一個沒站穩,順勢就要往前面倒去,如今面前是火爐,若是就這麼摔下去,多半會被燙得皮開肉綻。
“啊…”
這叫聲才落下,她的身子便被一個有力的臂彎給護在了懷裏,對着地上撲了下去。
江顏還未反應過來,那火爐卻是被方纔這麼一絆,順勢滾落了下來,重重地砸到了宋七的背上。
如今寂寥的風聲之下,只聽見皮肉被炙烤時發出的嘶嘶聲。
江顏大驚,立馬從宋七的懷中站起來,將那爐子喫力地推了開來。
可就算火爐被移開,但宋七背上的衣物早就是一片焦炭,不過好在冬天衣物厚實,如今皮下的肌膚並沒有大面積的燒傷,只是泛起了一片紅腫的水泡。
瞧着極爲可怖。
江顏的眸子裏全是水霧,如今也顧不得什麼了,立馬跑打算將他扶到牀上,給他查看傷勢。
可宋七這會兒早已經沒了什麼力氣,自己站不起來便罷了,還使江顏因爲受不住力整個身子往下栽。
“你別動,我去院子裏喊一月。”
就算如今門是關着的,他看不見內裏,但若是自己跑出去叫他,他做爲宋七的暗衛,不可能不會來。
纔打算起身時,卻不料又被宋七帶入了懷裏。
聲音裏帶着幾分隱忍。
“不要去,我沒事。”
“你有事,宋七你別胡鬧…”
江顏想將他的手拽開,可如今又被弄疼他,牽引着後背的傷讓他更加難受。
一時間這樣的反抗便像是夫妻間的小打小鬧,無端地多了幾分情趣。
江顏的額頭緊緊地貼着他的下巴,如今能清楚地感受着他脣角邊溫潤的熱度。
均勻的呼吸聲落在她的髮絲間,讓江顏額頭微微發癢,臉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宋七的呼吸漸濃,看着懷裏女子那如同櫻桃般的脣瓣,忍不住將頭微微地探了過去。
江顏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如今胸口起伏劇烈,如今瞧着他越來越近的臉,腦子裏亂成一團。
她明白自己的心思,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治傷要緊,所以眼裏立馬換上了幾分清明,在宋七的脣瓣剛要落下時,輕輕地推開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同時立馬對着外頭大喊起了一月的名字。
一月應聲而進,看着宋七背上的傷勢時,也是嚇了好大一跳,不過江顏並沒有墨跡,讓他將宋七扶到牀上後,纔將方纔事情起因簡單地講了起來。
末了又對着牀上宋七看了一眼,雖然眸子還上鎮定如許,可若是細瞧之下,到底是多出了幾分慌亂。
“你,先忍着,我去給你找藥來…”
說完這話後,便立馬跑了出去。
宋七背上燒傷的程度不算太大,如今能做的便是先消炎止痛。
所以江顏立馬先去了竈屋找了些蜂蜜和豬油之後,又用紗布在院子裏包了些積雪,這才重新回到了屋內。
先是用雪水冰敷止痛後,又將蜂蜜和豬頭調和均勻擦在傷口上。
“我先給你消炎止疼,治湯傷的藥膏我一會兒再給你用。”
之後她又讓一月守在這裏,便兀自出去給宋七配燒傷藥去了。
上次在山上採了不少藥,有一些就是能種燙傷的,所以江顏如今便也沒有多想,徑直將放在簸箕上已經風乾的黃柏,黃苓,川穹,沒藥等幾味藥材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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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將她黃苓用適量的黃酒拌勻後,又放在鍋中煸炒幹。再和其他的幾味藥材一起研磨成粉末。
之後又放入鍋中用文火炒至焦黑色,加入冰片粉攪拌均勻,最後再用細篩子過濾到倒入碗裏用香油調成粘稠狀。
這一系列繁瑣的步驟下來後,燙傷膏也就完成了。
江顏如今也沒有閒着,直接將東西裝到了容器裏,便一併拿到了宋七屋中。
“一月,這是燙傷藥,你給你主子擦上。”
一月應聲,將東西接了過來。
倒是宋七突然間開了口。
“一月是個武夫,江姑娘,還得勞煩你親自給我上藥吧。”
江顏也沒有多想,只覺得的確是自己考慮不周。
一月一個大男人,也不知輕重,若是將傷口擦破皮了造成反覆感染就不好了。
所以立馬又重新將他手裏的藥給接了過來。
“那好,還是我來吧。”
宋七聽了這幾個字,眉梢微微上挑,也沒有再說什麼。
江顏走至牀邊時,緩緩地掀開了被角,瞧着宋七那片火紅的肌膚時,腦子裏想的全是方纔在屋裏的情景。
一時間,臉上燙得難受。
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怎麼了?我沒事。”
江顏回過神,也沒有說什麼,依舊是爲他仔細地塗藥。
只是這會兒心卻早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其實,若是宋七隻是個普通人,江顏或許不會這麼瞻前顧後糾結萬分。
喜歡便直接說,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
只是,這宋七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人。
可能是候府公子,皇親國戚,也有可能是更至高無上的人。
但不管是哪一類,都不是她一個小小農女所能招惹得起的…
她貪戀宋七對她的感覺,卻又無比地想要逃避…
以後,是不是需得離他遠一些?
或許這樣,對兩人都會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