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味同嚼蠟,張恆今日是明白了。
明明殿中四面窗戶對開,殿門口也大開着,張恆卻喫的滿頭大汗。
沈衍之斜陽瞥見,對着身後的宮女道:“張大人可真是身體好,喫點東西就熱成那樣,過去幫張大人打扇子。”
聽的這話,張恆急得站了起來:“陛下說笑了,微臣已經用完。”
任鬱歡看得張恆的臉色,知道他心中着急,恐懼得很,辦事不力,誰敢承望陛下會如此溫柔,指不定就是一個坑。
張恆站起來了,也不敢再坐下。
王廉的徒弟拖着一本兵籍檔案送到王廉手中,王廉對了賈勇名字所在頁,將內容記在了心中,一面走一面將兵籍冊送到沈衍之手中。
任鬱歡也很想要知道這個思維賈勇是如何被父親收入麾下的,所以端着茶水送過去的時候,也留意看着。
沈衍之察覺任鬱歡送茶之後還站在身旁,知道她在看,便將看完的兵籍冊攤開放在桌案旁邊。
任鬱歡看得仔細未曾察覺。
“既然薛將軍走了,現在他聽命之人是誰?”
張恆的汗水又落下來了,作爲禁軍負責內衛的隊長,賈勇自然應該是聽命于禁軍統領。
但是他一個小小隊長,如何敢說出上司的名字,而且,說到底陛下問的也不是這個明面上的意思。
“賈勇一直不肯開口,微臣如今還未查的明白。”
沈衍之聽的,眯起雙眸:“好啊,你們禁軍如同形同虛設了啊,管理不好手下也就罷了。出了事也不知情,甚至讓你們調查也什麼都查不出來!”
張恆匍匐跪地,大喊:“陛下恕罪,請陛下給微臣多一點的時間,我再去審問賈勇,必然讓他開口!”
忽然一個宮人站在門口,對着殿內看着,碰到王廉的眼神立馬垂下頭去。
王廉知道事情已經辦成了,立馬對着宮外的宮人問道:“你有何事?進來稟告。”
殿外的宮人立馬跪地說道:“奴才聽到剛纔禁軍隊那邊大亂,好像是賈勇咬舌自盡了!”
“什麼?”
張恆轉頭對着那宮人看着道:“公公莫要亂說,我特意吩咐將他口中塞入布團,防止他咬舌!”
沈衍之氣定神閒,幽幽說道:“張大人且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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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恆領命退出御書房之後直接奔跑消失。
王廉轉頭問那宮人:“力如何得知的?”
那宮人應對自如當即心裏回稟:“小的是給那邊犯人送飯的,提着飯進去的時候,聽到裏面亂哄哄成一片,小的留心一聽,就聽到說賈勇自殺了。”
他說完之後似乎是要解釋他來報信的原因,補充道:“奴才聽得陛下在親自審問這事就立馬敢來稟告。”
說起來他這樣做就是爲了討賞賜罷了。
這麼大膽的宮人倒是不多見。
任鬱歡等待着沈衍之的反應。
見的陛下如此用心調查此事,其中肯定還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任鬱歡猜測沈衍之雖然不喜歡這種行爲,肯定也會賞賜。
果然。
“忠心可嘉,你是王廉的徒弟?”
王廉笑容滿臉當即說道:“是老奴帶的徒弟,這些年老奴在宮中時間長了,手下的徒弟都不知道多少了。”
“很好,你往後就跟着你師傅近旁,做朕的貼身內侍。
這一下雖然職位沒有提升,但是從送牢房的小公公如今轉換成陛下的跟前人,只因爲一句話,便得到了萬人擠破頭的位置。
“多謝陛下恩賜!”
張恆回來了,臉色已經從白色轉換成了灰色,進殿中就跪地不起:“陛下,賈勇確實咬舌自盡了。”
沈衍之並不如何反應,只是問道:“怎麼做到的?”
張恆吞了口唾沫:“負責審問的侍衛門說,那賈勇受不住重刑,要開口坦誠,還跟着審問的侍衛要了一杯水。”
“誰知道那侍衛轉身去倒水的時候,賈勇就咬舌了······大半截舌頭堵在喉嚨,臉漲的青紫,救了半天都沒法。”
“你們這樣辦事,朕還能依靠你們來照看宮城安全嗎?”
任鬱歡聽的心中一頓,總不至於撤銷了禁軍吧?
沈衍之像是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一樣,大手一揮道:“如今這禁軍已經糜爛之極,無能之人充斥其中。”
“朕要重整禁軍,所有在冊之人全部重新考覈,還要在禁軍之中擇優,擔當朕新建立的建立御前侍衛一職。”
張恆心中苦悶,昨夜本來不該他當職的,是對班有事纔來代班的,誰知道碰到上這等事?
“把朕的命令詔書帶下去,三天之後就正式考覈,但凡參加不了的都不往後都不用來了。”
張恆走出御書房之中,望着晴朗無雲的天空,恨不能託生成一朵雲就這樣飄走。
沈衍之放下茶杯對着任鬱歡道:“朕要去看看貴妃,你跟着我一起回去吧。”
任鬱歡想不到沈衍之這樣體貼,雙眼柔和,眼波流轉,立馬說道:“多謝陛下。”
任倩玉按着心口,坐下來。
“總算是死了,我的這顆懸着的心也算是能放下了。”
“娘娘!陛下朝着翊坤宮來了!”
鬆了口氣的任倩玉立馬捂着心口站了起來:“不是被陛下發現了吧?”
靠着別人幫忙下手,自然心中是不穩妥的。
老嬤嬤立馬上前說道:“娘娘莫慌,這次咱們又沒有動手,陛下怎麼會知道呢?”
任倩玉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這就整理了一下雲鬢走出去迎接。
沈衍之的坐輦靠近,任倩玉一眼瞥見走在坐輦旁邊的任鬱歡,心中大不痛快。
“陛下,你來了。”
沈衍之伸手扶起行禮的任倩玉:“這幾日朕忙着,沒有來親自來看你,你可還好,腹中胎兒可還好?”
任倩玉瞥了一眼站在後面的任鬱歡笑盈盈撫摸着肚子:“陛下掛念,臣妾和孩子都好。”
沈衍之扶着任倩玉的手朝裏面走,一面說道:“貴妃怎麼如此大意,翊坤宮之中半夜闖入了人都不說?”
說着轉頭看向任鬱歡:“還是朕看任鬱歡臉色不對,神情緊張,才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