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醫院。
即使凌果和江冷盡力地阻止黎月看到榕城的新聞。
但,黎月到底還是看到了白芙柔的採訪內容。
那些採訪內容,讓黎月心驚膽戰。
白芙柔的畫每句話裏面都帶着刺,恨不得直接昭告天下,雲默和念念就是兩個綁架了蔣善融妻子的壞孩子!
她還說,厲景川將雲默和念念關在家裏教育……
是怎樣的教育?
黎月拿着手機,不停地撥打着雲默和念念的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
最後她只能打了左安安的電話。
左安安原本也是想瞞着黎月的,但她沒有城府,心中藏不住事兒,黎月用了點小計謀,她就情急之下,將之前和白芙柔打電話的內容都說出來了。
掛斷左安安的電話,黎月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她聯繫不上雲默和念念,白芙柔又說雲默和念念被厲景川送走了……
厲景川對雲默和念念有多絕情冷血,黎月是清楚的。
當初兩個孩子重病,他甚至能一分錢的治病錢都不出……
現在他覺得她是個精神病人,孩子們又做出了綁架的事情,他將雲默和念念送走的話……
也許是真的!
猶豫了許久,黎月還是從牀上下來了。
她躲不了一輩子的。
她的孩子還在厲景川手裏。
與其等厲景川找到她,一切都無可挽回,不如她現在回去……
也許孩子們還能少受點苦!
“你去哪?”
她跌跌撞撞剛走到門口,就迎面撞上了正在進門的凌果和江冷。
黎月身子還是很虛,她臉色慘白,聲音微弱:
“我……我回榕城去。”
“我不能讓雲默和念念一直在厲景川手裏,我……”
凌果擰眉,一把將她抱住:
“黎月,你忘記你在榕城經歷了什麼嗎?”
“你剩下的九根手指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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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怔了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左手小拇指的位置。
空空蕩蕩。
十指連心。
她的手指被砸碎的時候,她有多疼,到現在她一想起來,還是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戰慄。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覺得她應該回去。
手指……哪有云默和念念重要?
雲默雖然一直懂事,但其實他最怕黑了。
念念從小到大都很嬌氣,而且自閉症纔剛剛康復……
他們經不起厲景川的折騰!
如果她回到榕城,能讓厲景川改變主意,只對她冷漠無情,她就算再丟幾根手指也無所謂!
想打歐這裏,她咬住脣,推開凌果的身子,跌跌撞撞地繼續向前走:
“我還是要回去……”
“我把他們帶到世界上來,就是要保護好他們。”
“保護不好他們……我算什麼母親……”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緩慢地向前走着的模樣,凌果心底一痛,連忙朝着身邊的人使眼色。
兩個保鏢衝上去,將黎月攔住了。
黎月先是面無表情地掙扎着:
“放開我……”
“讓我去找我的孩子。”
“放開我!”
到後來,實在是掙脫不開的時候,她一直以來隱忍的情緒終於崩潰。
她痛苦地哭着,喊着,叫着。
“厲景川,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
“到底我怎麼樣你纔會放過我,纔會對我和孩子們稍微好一點!”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算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地喜歡上你了,但喜歡你明明也是那麼久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爲什麼到現在我還要承受這樣的結果……”
她痛苦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走廊。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悲傷和痛苦,在這一瞬間,終於爆發。
凌果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她衝上去抱住黎月的身子:
“一切都會好的。”
“黎月,一切都會好的!”
“你別這樣……”
黎月拼命地搖頭。
“不會好了,一切都不會好了……”
她無論如何都逃脫不掉厲景川的魔掌,也無論如何都保護不好自己的孩子。
開始的時候,她保護不好身患絕症的雲默,後來保護不了在爆炸中失蹤的雲默,保護不了得了自閉症的念念。
現在雲默和念念康復了,雲嶼回來了。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可厲景川,因爲白芙柔和雲嶼的兩句話,就斷定她有精神病!
強迫她去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強迫她和雲默唸念骨肉分離!
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哭着的模樣,讓江冷默默地別開了臉。
他不是個感性的人。
但此刻,他還是不忍心再看,再聽。
忽地,江冷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厲景川發來的消息:
“我到你在海城的私人醫院的樓下了。”
男人眉頭猛地一皺,連忙走到窗邊向下看去。
果然看到了醫院正門口的位置,停着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
此時,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打開車門,大步地朝着醫院正門的方向走去!
江冷猛地打了個冷戰,連忙轉身回頭看着遠處還在抱着哭的兩個女人:
“別哭了,厲景川來了。”
一句話,讓黎月和凌果瞬間止住了哭聲。
凌果瞪大了眼睛:
“厲景川怎麼會來?”
江冷擰眉,隱瞞了自己給厲景川發x光照片的事兒:
“可能是猜到了吧。”
“黎月在國內的朋友不多,不是榕城那幾個,就必然是我們。”
“而且她受了傷,我們把她救出來之後,肯定會到醫院。”
凌果罵了一聲之後,連忙攙扶起黎月,將她連拖帶拽地拉進了一旁的病房裏。
病房的門剛關上,電梯就開了。
走廊裏響起了厲景川深冷矜貴的腳步聲。
他帶着南潯大步地走到江冷面前,脣角微勾:
“好久不見。”
江冷的表情有些僵硬: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
他輕咳了一聲,轉身將剛剛那些控制黎月的保鏢們遣散,然後微笑着看着厲景川:
“你怎麼突然有時間來我這裏了?”
厲景川勾脣。
如果剛剛這裏只有江冷一個人在的話,走廊裏不會有這麼多保鏢。
這些保鏢,明顯就是爲了保護某些人而安排的。
他掃了一眼一旁緊閉着房門的病房,轉身在病房對面的長椅上坐下。
男人長腿優雅地交疊起來:
“你動了我的東西,我自然要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