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七章 前傳之漸相知1
商家大苑位於半山腰,離公交站有一段距離,段漠柔每天很早就起來,沿着路走至公交車站,坐公交車到學校,不管颳風下雨,天天如此。
她到學校時,商懷禮和商君庭的車子也才陸續到來,基本上,都不會在路上碰到她。
商懷禮曾邀請過她一起坐車,段漠柔斷然拒絕了。
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商益民供她上學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她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任何的奢求。
在班級裏的段漠柔,也顯得很沉默,本就是中途進入,又沒有什麼背景,越發顯得格格不入。
但好在,每一次她的考試,全都佔了班級乃至年級第一。
班裏的同學再怎麼看不起,對於她的成績也只能羨慕嫉妒恨,許是商懷禮一直對她不錯,班裏的一些同學也不敢明目張膽欺負她。
段漠柔六年級的時候,商君庭初三。
兩年的時間,港城的水土已將她養得亭亭玉立,可能沒有長時間的陽光暴曬,也可能是長開了,段漠柔的皮膚漸漸白皙起來,沒有了剛來時那股粗黃,個子也長了很多,但整個人依舊瘦削。
12歲,正是發育的時候,她細細長長的,穿上學校的制服,頭髮隨意在腦後紮了馬尾,便是一副青春洋溢的樣子。
班上其他女生,都已懂得愛漂亮,常聚在一起討論怎麼打扮自己,只有她,成天沉浸在學習中,連下課時間都沒有放過,中午別人休息的時間,她則去學校圖書館看書。
學校的圖書館很大,是段漠柔從沒有見過的,那裏的藏書,她覺得她這一生都看不完。
她喜歡看國外的一些名著,幾乎翻遍了所有的中文版本,她想試着看英文的。
她駐足在傲慢與偏見地英文版本前,剛想要伸手拿,另一手也伸了過來。
段漠柔忙縮回手,轉頭望,那人也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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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優先。”他有禮地說了句,對着她笑笑,隨即走開了。
這是謝長安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那個時候,謝長安不認識她,但是她早已認出他。
因爲他們幾個人經常和商君庭打混在一起,所以她知道。
和商君庭在一起的人,謝長安,墨子澈,霍南山,全都是長相俊美,成績優異,家裏背景條件又好的。
段漠柔隨着謝長安的身影望去,果然,那窗邊,商君庭,墨子澈,霍南山都坐在那裏。
一樣優秀俊美的男孩子,可能是先入爲主的關係,她愣是覺得商君庭最好看。
段漠柔望着他們時,商君庭也轉過頭來望了這兒一眼。
她慌忙收回視線,拿了收,匆匆出去。
自她到了商家後,她和商君庭說過的話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她仍然記得當時他見她第一眼時,他那厭惡的眼神。
他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與她之間,豈止是雲泥之別
這個道理,她懂。
週末,商君庭他們經常出去,商懷禮和唐可馨哪怕是陳筱琳,也全都屁顛顛跟在他們身後一起,但週末對於段漠柔來說,比起上學還要辛苦得多。<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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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書謠哪裏會放過這麼好的時間,週末的兩天,把她的業餘時間安排地滿滿地,打掃馬廄,整理花園,洗衣服曬衣
她長大了,要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
就比如現在,她才晾完衣服,段書謠就在那裏叫着她:“漠柔,把餐廳那瓶沒有開啓的酒拿去後面酒窯,順便把酒窯打掃一下一定要小心,萬一打碎一瓶,那是十個你都賠不起的”段書謠沉着一張臉對她說道。
這幾年,段書謠依然對她沒有好臉色,但倒是很少動手打她了。
“知道了。”段漠柔輕聲應了句,隨即朝着餐廳奔去。
餐桌上放着一瓶酒,那時她只知道那瓶叫紅酒,卻無法估量那瓶酒的價格。
她拿着酒朝後面的酒窯而去。
商家有個酒窯,裏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那些酒,就如段書謠所說,全是價格不菲的。
她因爲打掃也去過幾次,在地底下,空間不是很大,裏面卻佈置地很好看。
段漠柔下去的時候,裏面並沒有開燈,烏漆麻黑一片,她伸手開了燈,找到了那瓶酒的位置,才放下,突然感覺到後面的沙發上有人,她轉身望去,就看到商君庭正斜躺在那裏,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但很顯然,有人打擾了他睡覺,他很不高興。
“四、四少爺”段漠柔忙開口喚了句,心裏也噗噗亂跳起來,今天不是週末嗎商君庭怎麼沒出去
商君庭的俊容雖一臉怒意,但並沒有發作,他起了身,修長的身子擦過她,走了出去。
那時的商君庭,身高就已很高,她一米六,他應該有一米七五了吧
看到他出去,段漠柔輕輕吁了口氣,忙拿過抹布,剛想擦拭,樓梯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喂,這裏很乾淨,別擦了”
段漠柔怔了下,環顧了一眼四周圍,每天都有人打掃,而且還在地下,確實很乾淨。
可是,她不打掃的話,估計段書謠不會放過她。
段漠柔拿着抹布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你作業做完了嗎”商君庭突然又問了句。
段漠柔搖搖頭。
她週末的作業,一般都是在晚上十點以後開始做的。
商君庭突然又朝着下面而來,走到沙發邊,拿起一疊書,放在桌子上,拉過椅子坐下:“把你的作業拿來,陪我做作業。”
段漠柔怔住,也才明白,商君庭原來在這裏做作業。
“怎麼了我不喜歡一個人做作業。”他皺着眉頭說道。
“那你做吧,我保證不發出聲音。”段漠柔忙說道,但她是不敢在這個時間做作業的,要讓段書謠知道,非撕了她的本子不可。
“我不喜歡人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他沉着一張臉嘀咕了句,將面前的書甩得噼啪響。
段漠柔聽到,忙站在那裏不動。
商君庭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她猶豫了下,還是小心翼翼坐下了。
這是自她認識他以來,他和她說得最多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