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得起人人都能做到,但放得下卻是難上加難。
重活一世,能讓範清遙佩服的人不多。
武家小姐真的要算上一個。
“外祖母也是沒想到孔家會捷足先登,說起來也要怪是我花家粗心了。”就算武家不計較,但該說清楚的事情還是要講明白的。
孔家連這種半路劫人的事都做的出來,這樣的人品範清遙可步敢賭。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時候還想往花家的頭上扣屎盆子。
結果聽了範清遙的話,就輪到武秋濯驚訝了,“不是花豐寧自己選擇的嗎?”
範清遙,“……”
這孔家還真是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花家跟孔家的烏龍,花耀庭其實已經跟武家老爺解釋過了。
但架不住孔家夫人整日往武家溜達着,再加上孔家夫人一直都說,是花豐寧回城時無意撞見了孔家小姐,從而對孔家小姐一見傾心,所以才定了這親事。
雖然孔家夫人跟花耀庭說的不同,但孔家就覺得主動劫人這事兒離譜,自然而然就是相信了孔家夫人的話,以爲花家是沒有理由推脫,才找了這麼個藉口。
所以眼下,武秋濯聽了範清遙的話,自然是要喫上一驚的。
別說是武秋濯,就是範清遙也被孔家的無恥弄的吃了好大一隻鯨啊!
“難道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孔家自己都是不要臉,範清遙當然也不會留什麼臉面給孔家,直接將事情的經過,連同孔家跟大舅娘聯手算計花家的事情,都是給說了一遍。
武秋濯,“……”
就覺得世界觀都崩塌了。
可是相對於孔家夫人的話,武秋濯更相信坐在對面的範清遙。
所以如今一想到,在事情發生後,孔箐櫻還能無辜地跑到她的面前,跟她裝儘可憐,演盡委屈的樣子,就覺得想吐。
範清遙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是將玉佩遞了過去,“這是臨行前,哥哥讓我交給武家小姐的。”
武秋濯接過玉佩,苦笑了一聲,“果然,還是你哥哥想的最明白,不管是因爲什麼,事實都已經無法改變,既是如此,倒不如彼此都往前看纔是最好。”
範清遙卻道,“若是換成我,我會慶幸而不是感傷。”
武秋濯一愣。
範清遙又道,“若我哥哥對武家小姐無情,又怎會一直寶貝着這塊玉佩?”
武秋濯,“……”
還能這麼想的嗎?
範清遙點了點頭,當然能。
“武家小姐說的沒錯,人活一世,確實短暫,正是如此,爲何要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和喜歡的人和事情離自己遠去?隨波逐流並非不好,但只有將屬於自己的一切緊緊攥在自己的手中,纔不枉活過這一世。”
這也是她此番來到這裏,說的嗓子都快冒煙了的目的。
不然真的以爲她那麼閒麼?
“哥哥對武家小姐有情是真,但花家跟孔家鬧出的烏龍也是真,雖說這事兒看着是板上釘釘,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
“你有辦法?”
“我需要武家小姐幫我一個忙。”
武秋濯猶豫地看向了手中的玉佩,待擡起頭來纔是堅定的道,“說吧,只要花家大少爺對我真的有情,就是刀山火海我都是要走一走。”
範清遙卻道,“沒有那麼艱難,我只是希望在事情沒有轉變之前,武家小姐不要跟孔家小姐撕破臉就好,如此武家小姐才能理所應當的送孔家小姐出嫁。”
武秋濯就是有些懵,“若她都是出嫁了,還有我啥事兒?”
範清遙伸出手,連同武秋濯的手一起攥緊在掌心之中,“相信我,花家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這樣的範清遙,沉穩得不像話。
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與她那雙漆黑的眸相互輝映着。
明明同樣都是女子,但在她那張精緻的臉上卻凸顯着一種男子的氣魄和大氣。
就是連武秋濯都是沒由來的一陣臉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範清遙見武秋濯點了頭,纔是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事情就又成功的一半了。
出了茶樓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時,也是主城內最熱鬧的時候。
如今城內都在傳聞,有一位從西域來的商客,如今正住在主城的一家客棧裏。
本來並不是什麼惹人注目的事情,但偏巧那位商客每日都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年輕着,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那商客就好像年輕了好幾歲一般。
主城的消息本就傳得快,再加上那商客就住在主街上,一時間,很多百姓都慕名前去觀望着。
也正是如此,主城就開始傳聞那西域的商客實則是長生不老的。
畢竟,這是主城百姓親眼所見的事情,根本無需置疑。
範清遙坐着馬車路過主街的時候,剛巧就是看見西域商客所住的客棧熱山熱海着,聽聞好像是西域的商客正在講述自己爲何年輕的祕密。
很快,主街上的百姓就都知道,這位西域的商人是偶然得到了冰荒雪原奇珍異獸的屍體,從而取出心中血服用了後,才能這般永葆青春的。
主城的傳言,隨即愈演愈烈。
沒過幾日,和碩郡王那邊就是傳來了消息,說是朝廷已開始暗中調查那商客了。
範清遙知道,這怕是宮裏面的那位心動了。
但要想釣大魚,現在還得繼續放線。
當天晚上,範清遙就是給義父回信,讓那假裝商客的人離開了客棧。
皇宮裏,永昌帝看着跪在面前覆命的探子,臉色陰沉,“走了?”
“回皇上的話,確實是走了,就在屬下抵達之前的兩個時辰,那商客便是已經出城,聽聞是一路西行,但具體的目的地在哪卻無人知曉。”
“那人可留下了什麼話?”
“聽說那商客離去之前,說是要做一筆大買賣,屬下仔細查探過才知,那商客說自己的手中還有奇珍異獸的屍體,揚言半個月後會再次回到主城,需黃金萬兩,便將那奇珍異獸的屍體贈與有緣人。”
永昌帝本就生性多疑,聽聞那商客走了,便覺得事有蹊蹺。
揮了揮手,將探子屏退了出去,可他自己的心卻是一直不能平靜。
返老還童,長生不老。
若真的有此藥,他還何愁不能坐在現在的椅子上千秋萬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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