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因爲來的朋友比較多,黎月將聚餐的地點設置在了藍灣別墅後面的小花園裏。
其實,在剛剛嫁給厲景川的時候,她曾經閒來無事地在小花園裏面散步的時候,就想過……
如果有一天,能在夏日的傍晚,邀請一羣朋友在小花園裏面聚餐,笑啊,鬧啊,該多熱鬧,多愜意。
但那個時候的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一來,她是海城人,嫁到榕城之後人生地不熟,除了妹妹顧曉柔之外,沒有任何的朋友。
二來……
那個時候的她,生活的中心就是厲景川。
厲景川不喜歡吵鬧,不喜歡嘈雜。
所以她連試探,都不敢。
怕他不高興,怕他覺得她是個不聽話的女人。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黎月到底還是在這裏舉行了她的小型宴會。
“你真的沒有邀請厲景川來啊?”
坐在黎月身邊,凌果一邊喫着黎月親手製作的小蛋糕,一邊淡淡地擰眉看她:
“雖然厲景川之前把你送進精神病院,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情……”
“但你也說了,這次能救下雲默也多虧了他大義滅親,出賣了他最愛的白小姐。”
“你慶祝的時候不叫上他,是不是不太好?”
一旁的左安安翻了個白眼,“有什麼不好的?”
“你也知道厲景川把黎月害得去精神病院,還掉了一根手指啊?”
“功不抵過,所以不邀請他纔對,黎月和雲默都有驚無險大難不死,這是喜事兒,大喜的日子別提那個眼瞎的能看上白芙柔的男人!”
對於厲景川曾經無條件地護着傷了尹俊辰的白芙柔這件事,左安安每次想起來都耿耿於懷。
凌果嘆了口氣,轉頭和江冷對視了一眼,不說話了。
雖然她也心疼黎月,但可能是因爲江冷和厲景川走得太近了,她總覺得厲景川是有苦衷的。
他不至於那麼壞。
眼看着左安安和凌果就要吵起來了,一旁一直在和念念雲默玩遊戲的程茹挑了挑眉,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情侶雙人位:
“怎麼還有人沒來,是誰啊?”
黎月今晚安排地很體貼,單身的是單身座位,情侶的,是情侶的座位。
而現在,只有一處情侶座位是空的。
黎月勾脣笑了笑,“是黃璐和她男朋友。”
程茹和黃璐是認識的,當初她還叫唐茹的時候,也在厲氏集團的設計部任職過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黃璐就是她的主管。
於是程茹嘆了口氣,“連黃璐都有男朋友了,只有我還是個單身狗。”
看着她萬分感慨的模樣,黎月笑着往她手裏塞了一根香蕉,“不光你是啊,我也是呢。”
剛好這個時候墨青澤端着剛剛切好的果盤走過來。
聽到黎月的話,忍不住地調笑,“如果你給我個機會,那今晚咱們兩個就都不是單身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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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都喝了點酒,墨青澤這話一出,一羣女人就開始起鬨,嚷嚷着讓黎月給墨青澤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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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多嫩啊,黎月,試試?”
“是啊,長得也帥氣,個子也高,身材也不錯……”
“年輕帥氣又有氣質,不比厲景川那個眼瞎的渣男好多了?”
“是嗎?”
左安安的話音剛落,小花園的門口,便傳來了一道冰冷的男聲。
衆人連忙回頭看去——
小花園裏的空氣驟然降低了幾度。
入口的地方,站着兩個人。
一個是穿着長裙戰戰兢兢的黃璐,一個……
是一身灰色風衣,看上去冰冷疏離的男人。
江冷坐在席間,上下地打量了一番某個冷沉着臉的男人。
嘖嘖,他到底還是來了。
甚至,爲了配合黎月今晚的聚餐主題,還換下了萬年不變的黑色西裝,穿上了風衣。
但似乎來的時間有點不巧。
尹俊辰連忙將僵硬地站在黎月身邊的左安安拉回來坐回到了他們兩個的情侶座。
“看來我來的時間不對。”
厲景川冷笑一聲,擡腿緩慢地朝着小花園這邊的宴席走了過來。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鐵青着臉朝着自己走過來的模樣,眉頭狠狠地擰在了一起。
黃璐說要帶過來的那個朋友……
居然是厲景川!?
小花園裏面安靜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出來。
最後,還是念念笑眯眯地站出來:
“爹地來的時間怎麼會不對呢?”
“爹地什麼時候來,時間都是對的!”
看着女兒燦爛的笑顏,厲景川眸中的冷才終於稍稍地緩和了下來。
他勾脣,走到念念身邊,抱着念念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我只是來看我的兒子和女兒,順便蹭個飯而已。”
“各位繼續,別因爲我,壞了黎小姐和墨先生兩位的好事兒。”
黎月的臉色有些難看。
墨青澤原本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變得更青紫了。
“小表叔,我……”
“我記得。”
厲景川勾脣,淡淡地拿起叉子,叉了一塊小蛋糕送到念念的嘴邊:
“墨先生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到國外了吧?”
“現在確定關係,兩位是打算談個遠距離的戀愛嗎?”
說着,他擡眸,淡淡地掃過黎月蒼白的臉,“黎小姐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和十九歲的小男生異地戀愛,很時髦。”
黎月的手在身側捏成拳頭。
她強壓着心底的怒意,擡眸看着厲景川:
“厲先生既然作爲黃璐的朋友來參加我這次的聚餐,就應該明白,客人不能掃了主人的興致的道理。”
“厲先生來到這裏,一口飯都沒喫,就開始夾槍帶棒地說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過分嗎?”
厲景川擡起頭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帶着深冬的冷意,定定地看着黎月的臉:
“黎小姐幾天前纔剛剛跟我一起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你握着我的手,說你死也不放手,你不允許我死的時候,我真的以爲黎小姐對我情根深種。”
“最後你暈倒了,我在你的病牀前面茶不思飯不想地擔心你,守了你兩天。”
“你現在清醒過來了,要擺宴席慶祝大難不死。”
“我卻不在你的邀請名單裏。”
“黎月,到底是誰比較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