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了眼神,如果不是她害死了一仙道長,或許他還在西水山收着錢,過着養尊處憂的生活。
他睡着蠶絲被,腳蹬一雙金絲鞋,身上穿着精細棉衫,這種棉衫一般千兩銀子才能買一件。
他這樣奢侈的人,怎麼會如此輕易地丟了自己的性命
白霜雪正在轉身離開,她看到兩個侍衛正將一張新的紙貼到了公告欄。
她定睛一看,自己又上了公告欄。
公告的前一段話是對她的無情詆譭,說她水性揚花,與一仙道長私奔到了西水山,爲了得到一仙道長的錢財,不惜送出珍貴的血蓮討好一仙道長。
一仙道長爲了留下血蓮,縱火燒了西水山,傷害了無數生靈,連皇族養於西水山的靈獸都被白霜雪和一仙道長兩大惡人給燒死了幾個。
爲了滅火,西水山的河水都用盡了,西水山的植物因爲沒有靈水的滋潤,迅速枯萎,原來黑色的山變成了灰色。
可恨的二人,如果上天有靈,希望可以收了他們的性命,讓他們受到十八層地獄的苦楚。
後面自是對白霜雪和一仙道長兩大惡人進行了無情的聲討,讓人看了,無不恨不得生喫其肉,生喝他們的血。
白霜雪淡淡收回了眼神,她轉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身形一閃就到了那個人的身邊,她一把就擒住了他,低聲說道:“不是說爲了償還我千萬年前救命之恩嗎”
一仙道長訕訕地笑道:“此處不適合說這些。”
他帶着白霜雪七拐八拐到了一個小巷子子,他說:“我那樣不是爲了保我們的性命嗎不這樣,不會被燒死嗎”
“那你不會告訴我一聲嗎”白霜雪生氣地問道,她在山頂還爲他流了不少的眼淚。
“這個哪裏來得急說,我把火燒起來,他們就來了,我不得不躲了起來,這才保了性命。”一仙道長說道。
“他們是誰”白霜雪問道。
“黑思雪。”一仙道長說道,“我算出來,他一定會尋着血蓮來到這裏,果然,我沒有算錯,他帶着很多人來了,我剛把火燒了起來,他們就來了,我立即躲了起來,這才保了性命。”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白霜雪問道,她是想問一仙道長爲什麼會出現在鎮子上
“我下山後,東躲西藏,我無意看到了這公告欄,一時好奇,我便駐足看上一眼,誰知道,公告上全是鬼話連篇。”一仙道長氣憤的說道,他這種得道高人,是上面說的那樣嗎
“一仙道長,想得了血蓮遠走高飛,我怕你是無法圓這個願望了。”黑思雪冷冷地笑道。
他輕輕一揮手,將一仙道長和白霜雪團團圍住,他冷笑道:“一仙道長,你把白霜雪藏到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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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仙道長目光微閃,看了一眼白霜雪,他硬聲說道:“我不認識什麼白霜雪,黑霜雪。”
“一仙老頭,你別裝糊塗,我是問那個給你血蓮的小姑娘,她到什麼地方去了”黑思雪冷冷地問道。
“她或是死了吧,我的西水山那麼高,一不小心就會失足落下懸崖摔死。”一仙道長說道。
“我勸你最好是交出她,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黑思雪說道。
一仙道長冷冷地笑了笑,他說:“我一把老骨頭,活也活夠了,要殺要剮全憑你一句話。”
“帶走。”黑思雪冷冷地說道,侍衛將一仙道長圍住,拿了繩子想綁走他。
一仙道長看了白霜雪一眼,他說:“你走吧,你的夫君不是個好東西,我勸你極早遠離,免得塗增傷悲。你好自爲之,至於問姻緣的酬金就不用付了,我要去喫皇家的飯了,那裏喫喝不用愁。”
白霜雪怔怔地站在那裏,她很想大吼一聲表明自己的身份,她想說她就是白霜雪,可是她的自由來之不易,她如魚刺梗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看着一仙道長對着她微微一笑,轉身隨着黑思雪一同離去。
白霜雪緊緊攥着一仙道長給她的東西,她聽到一聲極細的響聲,她攤開手心一看,一個小小的縮小版血蓮正出現在她的手心裏。
一仙道長把血蓮重新還給了她,他沒有了血蓮,去黑府,會不會凶多吉少
白霜雪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血蓮,她想不明白,爲什麼一仙道長要把血蓮又給了她,寧願給她,也不想讓黑思雪得了血蓮。
她把血蓮收進了空間裏,她怕放在身上,會讓血蓮的氣息流露出去,讓黑思雪找到她。
她在心裏猶豫着,該不該去救一仙道長,他爲了保護她,纔跟着黑思雪一起離開了。
她走出了巷子,她看到前面一羣人正打得難分難解,她看到了正中間的兩人,正是一仙道長和黑思雪,他們一個身着灰色的衣服,一個身着黑色的長袍,兩人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周圍的侍衛不時拿着刀向中間砍一刀,命中的對象正是一仙道長,可一仙道長似有屏障護身,侍衛的刀無法靠近他。
一仙道長邊打邊嚷道:“我說過,我沒有血蓮,你爲什麼不相信”
“既然是你的取了血蓮,一定是你拿了。”黑思雪說道,“據我對一仙道長的瞭解,一仙道長是見錢眼開的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那又如何難道我不用喫飯,我不用花費”一仙道長說道。
“廢話少說,交出血蓮便放你走,不交,便只有讓你去冥界當護法。”黑思雪說道。
“我正好想去,我算了一下我的應劫之日就在最近,不如由黑族長送我到冥界”一仙道長笑道。
“一仙道長燒了自己的住處,不是爲了掩人耳目嗎一仙道長不是爲了保命嗎”黑思雪冷笑道。
“我是這樣想,可我現在又改變了主意。人生總得有些追求,比如爲民造福,比如捨身取義,比如做一個好人。”一仙道長笑道,他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站在人羣中的白霜雪。
她正憂心忡忡地看着他,他淡淡一笑說:“我現在就走,讓你永遠無法得到血蓮,我知道你要血蓮是爲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祕密,你敢公佈於衆”
一仙道長話沒說完,黑思雪已經漲紅了臉,他手心射出一道白色的光正中一仙道長的眉心,一仙道長頓時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白霜雪心裏一痛,她真的害死了一仙道長,她一個箭步從人羣裏鑽了出來,她來到一仙道長身邊,她扶着一仙道長的身體哭道:“一仙道長,你怎麼樣了”
一仙道長眼睛露出一條細縫,他艱難的說道:“我做成了一筆生意,你欠我的來生要還。”
白霜雪點了點頭,她說:“我還,我一定會還。”
一仙道長笑了笑,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白霜雪揹着一仙道長慢慢向前走去,她要爲一仙道長立一個碑,白霜雪一直把一仙道長背到了郊外,纔將他輕輕地放了下來。
她找了一塊空地,這裏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很適合一仙道長這種修道之人。
她正在爲一仙道長挖一個墳幕,她看一仙道長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他整個人化成了一團灰色的灰塵,隨着風向空中飛了起來。
她彷彿聽到了一仙道長低低的笑聲,她喃喃自語:“也許你真的是修仙成功了。”
她看着飛灰圍着她飛了一圈,才飛向空中,直至消失。
她轉身看到黑思雪正站在她的身後,她微微一愣,她現在這個相貌不會讓黑思雪看第二眼,爲什麼他會在這裏,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你的夫君叫什麼”黑思雪問道。
“死了。”白霜雪答道。
“你和一仙道長感情很深厚”黑思雪繼續問道。
“算是吧。”白霜雪答道。
“既然如此,一仙道長可以留給你什麼東西”黑思雪問。
“沒有。”白霜雪說道。
“沒有既然感情深厚,那他也許會把血蓮送給你。”黑思雪眼睛直盯着她,好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
她垂下眼簾,將心裏的情緒盡收眼底,她解釋道:“我只是請一仙道長爲我看姻緣,並沒有與他感情深厚到可以託付所有的地步。”
“是嗎我並不相信你說的話。雖說你長成這個樣子,可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有可能,在一仙道長眼裏,你就是最好看的女人。”黑思雪說道,“而且你爲了一仙道長哭得傷心欲絕,所以我認爲血蓮一定在你的手裏。”
白霜雪想起一仙道長爲了她而死,凡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都會爲了這件事而傷心流淚,她並沒有覺得這代表了什麼其他的意思。
傷心哭泣也不代表了血蓮就一定在她的手裏,她很想再與黑思雪辯一辯這件事,可黑思雪已經轉身,在她的面前是拿着刀要逼着她跟着黑思雪一起走的侍衛。
她嘆了一口氣,他永遠是不講理和霸道。
她來到了黑府,看着院子裏站得密密麻麻的侍衛,她苦笑道:“長得好看也是關在這裏,變醜了,還是關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