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安府。
安少夫人秦芷蘇看着自家男人一身酒氣地回家,心裏十分不悅。
她是老世族家的嬌小姐,嫁來安家本就算低嫁了,再加上在孃家養成了跋扈任性的脾氣,雖然到了婆家收斂了不少,可對待丈夫安霖,依舊沒個好臉色。
“就知道出去喝酒,你看看這個家都成什麼樣子,我一個世家大小姐,要不是看着你有爵位才下嫁給你。可如今呢,以後這爵位都要被人搶走了!”
先前她也派了些人去做手腳,甚至在路上攔截,可那兩人就好似有人在暗中幫忙一樣,自己的人近不得身便算了,還喫力氣不討好。
今天人都回來了,那不就表明了身份麼。
等過幾天認祖歸宗,這個家哪裏還有自己和丈夫的容身之所?
安霖生性紈絝,就是成了家也是如此,成天不思進取鬥雞走狗,壓根就不太管家裏的事。
如今聽了自家夫人這話,迷迷糊糊的酒也醒了一大半。先前他雖然聽過孃親和爹找到了失散以久的哥哥,但卻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家裏只不過是多個喫飯的人,偌大的家業還怕這麼啥?
可如今聽到爵位被搶,心裏難免就有些緊張了。
若是沒了這個爵位,自己又沒有爲官,那以後這日子怎麼過?
“芷蘇,那兩人到哪兒了?”
秦芷蘇白了他一眼,聲音裏含着薄怒:“今天已經到府上了!你還不知道去反擊,到時候被那兩個鄉巴佬踩在地上都不知道!”
攤上這麼個相公,她只覺得鬧心得很。
事不做就算了,成天還要自己來籌謀,眼下只想儘快想個辦法將那兩人趕走。
安霖腦子一懵,立馬起身:“我去找娘說,我一定要爹將這個爵位給我!”
才站起來,人又被身旁的秦芷蘇給按了下去,目光裏全是鄙夷嫌棄:“你是不是蠢啊,你又不是嫡長子,再者,爹孃本就覺得你不思進取,如今來了個新兒子,哪裏還會顧忌到你?”
還有,自己嫁給安府兩年肚子都沒有一絲動靜,那女人一來就帶了個大孫子,這麼一比,他們二房哪裏佔優勢?
“那你說要怎麼辦?”
安霖也急,可他又沒有主意。
“這事情說難也不難,只要證明他不是安家的人就成了,不過,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秦芷蘇早就想到了法子,但她做爲兒媳,不宜去幹涉婆家的事情,可安霖卻不一樣了,可以在認祖歸宗當天提出各種疑點。
而且,還是理所當然的。
“幫幫幫,我肯定幫,家裏多兩個人無所謂,可不能讓東西被他們奪了去,媳婦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安霖將身旁的女人攬到了懷裏,用手撫摸着她白嫩的臉蛋。
臉上雖然是一幅愛慕的樣子,可心底想的全是煙花樓的頭牌,想着今日她在臺上那支惹火的舞蹈,一時間腹中燃起一團火焰…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立馬將人推倒在牀上,直接壓了上去。
沒過一會兒,屋裏的嬌喘聲此起彼伏,讓外頭的丫鬟都羞紅了臉…
另一邊,劉河更是惴惴不安。
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在這華貴的府邸,心裏總是不安心。要不是有妻兒的陪伴,此時只怕更加慌張。
童晚香抱着兒子,坐到牀邊,聲音裏還着幾分溫柔:“怎麼了?”
她說話,兒子也跟着咿咿呀呀。
劉河將兒子接過抱在懷裏:“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童晚香笑:“見到了親生父母,有什麼不真實的,再說了,等認祖歸宗之後咱們就回去。”
她並不奢望過什麼王候貴族的生活,之所以先前將一切告訴給安夫人,也就是想要劉河找回自己的親人。
至於其他的東西,童晚香壓根不稀罕。
“嗯。”
反正在京城多呆一天,心裏就不踏實。
也正是此時,窗子被風吹開,隨而灌進來的不止清風,還有一個人影。
見此,劉河立馬將童晚香護在身後。
“你是誰!”
來人立馬解釋:“二位不要慌張,我是我家夫人江顏派來的。”
聽到江顏兩個字,又看着這黑衣人不像再說謊,劉河戒備的表情微微放鬆,但還是禁不住問。
“江姐姐可是吩咐了什麼?”
“夫人讓我暗中保護你們,我現下來是提醒二位,明天祠堂裏認祖歸宗,二房人會搗鬼,你們儘量小心。”
方纔他自然聽到了安霖那邊的交談,雖然不知道兩人會用什麼計謀,還得去查證。但眼下只想着先來通知一聲,好讓人有個準備。
二房?
童晚香微微皺眉,她知道劉河回來安府肯定會有很多人睡不着,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是阻止這場認祖歸宗,不想讓自己和劉河入安府?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多多留意。
“好,我會注意的,多謝。”
黑衣人頷首,走之前又沉聲道:“我會去查證,若是有了線索,再來告訴二位。”
說完,又翻了出去,黑色的身影和茫茫的夜色融爲了一體,忽然不見。
聽了這個消息,童晚香和劉河對視了一眼,眸子裏帶着幾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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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這來京的第一晚,翻來覆去睡不着。
……
翌日一早,安右道夫婦便叫來了族子里老人去了祠堂,與此同時,還叫來了安家幾房的親人滿滿地坐在前廳。
劉河和童晚香來時,饒是有了準備,可還是被這些人給嚇了一跳。
“河兒,晚香,這是安家的各位族長,快行禮。”
安夫人看着兒子媳婦和孫子,笑着提點。
這話也讓童晚香立馬反應了過來,她是個商女雖然八面玲瓏,但對比大家族裏出來的姑娘和夫人到底少了些禮數,單是這行禮儀雖然樣子像了,卻不太規範。
只是眸子裏的從容淡定讓大家不尤得多看了幾眼…
安霖和秦芷蘇都是小輩,方纔跟在劉河兩人身後時,便想着要看好戲,眼下果然瞧到了。
這兩個土包子,行禮都不會。
秦芷蘇扯嘴笑了笑,上前行了個標準的禮儀。
“給各位族老,和爹孃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