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墨帝被柳德全扶住,緩了口氣,墨祈淵拿出了手帕,東墨帝接手帕的時候,手微頓看了墨祈淵一眼,沒有接。
父子倆之間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化解,中間隔着的可是無數鞭打與憎恨,如果不是墨祈淵體魄堅強,怕是早就沒有命了。
墨祈淵似看出東墨帝對自己的芥蒂,將手帕塞進柳德全的手裏,就雙手抱胸,神情冷漠地站在一側。
雙手抱胸這個動作,在這個場合做出來,明顯就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風瀾衣抿了下脣,就聽柳德全再次出聲叫她。
“太子妃,您快過來瞧一瞧吧。”
風瀾衣目光從墨祈淵身上抽離,路過墨祈淵時目不斜視,上前力道加重地扣住東墨帝的手。
東墨帝皺了下眉。
柳德全跟着心顫了顫:“太子妃,您輕一下,聖上病着呢。”
“要不你來?”風瀾衣看了柳德全一眼。
柳德全頓時啞言,他怎麼覺得自從太子妃經過白虎一事之後,對聖上越來越不尊敬了呢。
風瀾衣對東墨帝沒了以往的敬畏,主要是上過一次刑場後,心裏對東墨帝有了怨念,再者她治天花賺了足夠名聲,東墨帝看在這名聲上,也不會輕易治她的罪,這是她的底氣。
再者,墨祈淵是她的夫君,她可以翻白眼,可以鬧脾氣,可以罵狗男人,其他人不可以。
狗男人心機重是重了些,可往上追一追,還不是被父輩這些狗血情愛給連累的。
現在狗男人明明真情流露,都想主動關心東墨帝了,東墨帝還給他甩臉子,讓他受傷,這還讓她怎麼打開墨祈淵閉緊的心。
風瀾衣啞着嗓子,冷漠地道:“病人就要聽大夫,大夫治病自有他的道理,力道重一些,是爲了把脈把得更準。”
柳德全活了幾十年還不知道,把脈把重一點,有利於把準脈。
他心裏一萬個不相信,可是也不敢提出質疑,太子妃可是南境神醫,聽說整個太醫的太醫都推崇太子妃。
治病這一方面上,還不是太子妃說什麼就是什麼。
東墨帝單手握拳,難受得抵着脣,他雖然也什麼話沒有說,但心裏跟明鏡的是瞥了墨祈淵一眼。
墨祈淵心裏閃過一絲異樣,這是風瀾衣說不清是第幾次維護他了。
只是風瀾衣的嗓子爲何那般乾啞。
這個女人,一刻沒有他在身邊就是不行。
墨祈淵轉了轉黑玉扳指,就見風燁、風瑤如同看犯人似的,一左一右將自己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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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傢伙,又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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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隔久了沒有跟他待在一起,想他了,怕一會自己跑了。
墨祈淵方纔因爲東墨帝拒絕用他帕子而斂起的神色,悄悄鬆緩,脣瓣微微有了上揚的趨勢。
沒有辦法,妻子跟孩子太黏人了。
片刻。
風瀾衣已經把完脈,放下東墨帝的手腕,退後幾步說道:“父皇吐血乃是鬱結所致,並無大礙,只要父皇將心放寬一些便好。”
鬱結……說着沒有大礙,若是積結在胸,久久不散,小病也會變大病的。
當然,這一點風瀾衣沒有說,就算不說,也是每一個人心裏都清楚的道理。
柳德全皺起了眉。
“朕都說了沒有事,偏要大驚小怪,都退下吧,朕想獨自待一會。”東墨帝揮了揮手,目光又落在了合、歡樹上。
風瀾衣不知道爲什麼,對麗晨宮中這些合、歡樹實在沒有好感,在東墨帝開口的瞬間,就帶着風燁、風瑤離開。
墨祈淵剛要走的時候,東墨帝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后,說下輩子再也不要遇到朕,恨朕,那你可曾恨朕?”
墨祈淵腳步一頓,就見東墨帝的目光已經落在他的身上。
這話墨祈淵不想答,卻是不能不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