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死死地抓住手機,聲音冷下來:
“恩人?白芙柔,你開什麼玩笑?”
電話那頭的白芙柔頓了半晌,最後笑了起來,“你這個蠢貨,到現在還不知道嗎?”
“也好,你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你不配知道!”
“你只要知道,如果我死,我一定會拉着雲默墊背就足夠了!”
說完,白芙柔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這頭,黎月捏着手機,感覺自己的整顆心臟都在顫抖!
她轉頭,焦急地看了厲景川一眼,“白芙柔說她去找雲默了……”
“雲默在哪?”
昨天她懷疑厲景川將雲默和念念送到了他口中的那個封閉式的教育中心,最後被厲景川否認了。
那孩子們現在在哪?
看着黎月眼中的驚慌,厲景川別過臉去,不敢看她:
“他們和奶奶,現在都在老家的老宅裏。”
“白洛剛剛打電話,白芙柔已經在兩個小時出城……去的方向……就是老家的方向。”
黎月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兩個小時!
也就是說,她之前和厲景川剛到蔣善融的車禍現場,白芙柔就逃走了!
她逃走之後,直接就朝着厲景川的老家追過去了!?
想到這些,黎月只覺得雙腿發軟。
剛剛電話裏面白芙柔口口聲聲說她沒有活路了,要雲默給她陪葬……
兩個小時,她現在怕是已經快到了吧?
她沒有翅膀,飛不過去……
女人後退了幾步,瞬間慌了神。
她想起來當初雲嶼出事的時候……
那個時候,雲嶼也不在她的身邊,她也不能直接飛到雲嶼的身邊,只能讓雲嶼和南潯自行解決,最後差點釀成悲劇。
雲嶼和南潯其實算是僥倖逃過一劫。
那這次呢?
她離着兩個小時的車程,難道還要遠遠地看着雲默和念念成爲白芙柔砧板上的魚肉嗎?
想到這裏,她一把抓住厲景川的手臂,“我們現在趕過去。”
“加快速度趕過去,應該來得及!”
就算來不及,她也要拼一把!
厲景川看了一眼女人眼神裏的堅定,沉沉地點了點頭,“好。”
“可是……”
匆忙趕來的白洛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地擰眉開口,“可是先生,外面還下着暴雨。”
“這種天氣下,車子根本不可能加速跑快的。”
說着,他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
“氣象局說,這是一場颱風引起的,百年難遇的暴雨,讓市民最好留在家裏不要出門……”
“我們能在臺風天出行已經很冒險了,根本不可能按照黎月說的,加快車速。”
“否則的話……我們還來不及到您老家的老宅呢,就要全都折在路上了!”
白洛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看了黎月一眼,“黎月,你也是剛剛看過一場慘烈車禍的人,你真的……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行了!”
白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景川冷聲打斷,“就按照黎月說的辦。”
白洛擰眉,轉頭看向厲景川的臉,“可是先生,我覺得我們還是要理智,這種極端天氣……”
“處在危險之中的不是你的兒子和女兒,你當然可以保持理智!”
黎月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焦急和憤怒,直接大聲開口:
“白洛,你要我和厲景川,再眼睜睜地看着雲默和念念陷入危險是嗎?”
“是不是要讓我們再重複一次幾個月前的悲劇!?”
女人的這兩句話,幾乎是用嗓子吼出來的。
白洛整個人頓了一瞬,最後還是乖乖地閉了嘴:
“我去安排。”
言罷,男人轉身離開。
厲景川看了一眼強壓着眼淚的黎月,大步地走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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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救援雲默和念念的路上。”
如果不是因爲他們,雲默和念念也不會陷入到現在這樣的危險之中。
身爲父母,他們能爲孩子們做的不多。
但能做到什麼,就應該拼盡全力。
很快,白洛已經將車備好了。
是幾輛加了配重的越野車。
因爲害怕路上遇到危險,車上所有的緊急情況需要的工具和補給,全都一應俱全。
厲景川還穿着之前在蔣善融車禍現場沾染着血跡的衣服,就直接拉着黎月上了車。
他以前是個有潔癖的人。
現在,他甚至連衣服都不願意換了,只爲了能早點追到白芙柔,見到雲默和念念。
車子啓動了起來。
狂風驟雨中,幾輛越野車的車隊在城市的馬路上孤獨地疾馳。
坐在車子裏,厲景川緊緊地握住黎月沒受傷的手:
“放心。”
“極端天氣我們遇上了,白芙柔也逃不掉。”
“從榕城到老家要四五個小時的車程,白芙柔現在肯定也在路上。”
“我們能追得上的。”
黎月點了點頭,默默地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謝謝厲先生的安慰。”
厲景川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原處,手指還保持着握着黎月的手的姿勢。
男人的眸色微微地變了變。
他擡眸,看着黎月的臉,“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黎月閉上眼睛,苦笑,“厲先生也擔心我的孩子嗎?”
她說的,是“我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孩子”。
厲景川的心下緊了緊。
他眸色複雜地看着她,“當然了,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可是厲先生以前從未在乎過他們。”
不給孩子們醫藥費。
雲默手術後,他一直陪在白芙柔身邊。
甚至,在雲默手術後的兩個月裏,他從未到藍灣別墅去看他一眼。
這次也是。
他的確沒有騙她,沒有將孩子們送到了那個封閉式的青少年教育中心。
但……
他沒收了孩子們的通訊工具,讓厲老太太帶着兩個孩子,回了他的老家。
一個連信號都很難收到的地方。
從上車開始,她就一直在給厲老太太的手機打電話。
可一直都是沒信號的狀態。
無法聯繫到雲默和念念,不能確定白芙柔的位置。
滿心的焦急和擔憂,讓黎月沒有辦法冷靜,更沒有辦法不去埋怨厲景川。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的心臟狠狠地沉了下去。
半晌,他別開臉看着車窗外:
“我從來沒有不在乎過他們。”
“不管是雲默唸念,還是過世的雲嶼,我都從未……”
“是嗎?”
黎月挑脣冷笑:
“那厲先生不如趁着這個機會給我解釋解釋。”
“爲什麼你要在雲嶼出事沒多久,就找到了新歡,還和白芙柔同居?”
“再解釋解釋爲什麼雲默做了人生中最關鍵的那個手術的時候,你卻在全程陪着白芙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