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有些稀奇，又有些迷茫，小小的腦袋一下子承受不了這麼多。
一直覺得對自己很好的祖母跟繼母，原來聯手殺了他的親生母親，親生母親又變成了愛說教的姨娘。
“安兒，你大膽說，你只有留在侯府，纔是世子才能享受侯府給予的一切尊榮，跟着這個女人，你只會是商人之子。”顧老夫人用名利引誘。
賞受過富貴名利的人，又如何承受得住落魄。
被名利養大的人，都很會選擇。
顧老夫人很自信。
顧子安眨了眨眼，目光從顧老夫人身上掃過，落在顧湛身上，顧湛安靜地站着，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根本沒法給他任何意見。
再來就是蕭南玥渴望的視線，風瀾衣鼓勵的目光。
顧子安抿了抿脣，終於開口：“跟着蕭姨還能喫四海酒樓的席面，穿呈玥樓縫製的衣服，在宮學裏上學嗎。”
雖然他不愛上學，可是好像也習慣跟那些夥伴玩鬧了，包括對他不友好，捉弄他的風瑤，用鼻孔看他的風燁。
風瀾衣看着眼前胖肥蠻橫的小傢伙，一時倒真猜不准他的心思，實話實說道：“呈玥樓、四海樓都是你母親跟我開的，飯菜衣服隨你喫穿，只是宮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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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瀾衣一時猶豫不敢保證，就聽身後墨祈淵出聲：“本王認你做乾兒子，宮學可以繼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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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瀾衣意外地看向墨祈淵，墨祈淵卻已仰頭望天，大有他什麼也沒有說的感覺。
這種時候，風瀾衣也就沒有再糾結墨祈淵爲何會突然好心，回頭繼續對顧子安道：“你也聽到了，你以後就是我的乾兒子，上宮學沒有問題。”
三個條件都得到滿足，顧子安拍了拍自己實在是大得小肚子，沒有看任何人，扭頭跑到蕭南玥的身後，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
“當不當世子都無所謂，能喫好的，穿好的，有書讀就行。”
這橫衝直撞不講理的渾小子，關鍵時候倒是靠譜，看來以後沒有人再幹擾，將他性子扭回來，只是時間問題。
風瀾衣舒了口氣，爲蕭南玥感到高興。
蕭南玥這會因爲太過喜悅眼淚奪眶流出，顧嫣然擡着小小的手，將蕭南玥的眼淚擦去。
這一幕溫情又令人感動。
顧老太太卻是看不下去了，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顧子安會不選她。
她又氣又怒：“安兒，你連祖母都背叛，你忘記祖母這些年對你的好了，你們父子倆，一個個被這狐媚子迷惑，你要氣死祖母對嗎。”
習慣的話語，一張口就用親情綁架，令人窒息。
“夠了！”顧老太太深情訴說，顧子安臉上愧疚堆積，就在這時，自從風瀾衣到來，就沒有說過話的顧湛終於開口，冷聲打斷。
顧老太太被斥責，不敢相信地看着顧湛。
顧湛別開顧老夫人的視線，深挖自己的傷痛。
“母親，我承認您對顧家的付出，但那些付出是您心甘情願的，沒有人拿刀逼您。而且那些付出，別人也不一定想要，況且如果兒子知道，您的付出都是標了銀子的，兒子根本就不會要。”
顧湛這話對顧老夫人絕對是暴擊，顧老夫人愣了下過後，開始尋死要活，放聲撒潑，這跟市井潑婦也沒有多少區別。
也是，顧老夫人在嫁給顧湛父親時，本就是市井出身，後來顧湛父親去世，她也沒少用這撒潑的手段，拿捏顧氏族人。
以往，顧湛一聽顧老夫人哭就會心軟，這次，他像是真的狠心，不再理會顧老夫人，開口對蕭南玥說出了他的選擇。
“我這就給你寫和離書，孩子也給你帶走，安兒永遠是我寧遠侯世子，只求你別將證據交給大理寺。”
所以，任何東西，都沒有顧老夫人跟上官嵐兒重要。
蕭南玥神色黯然了一下，很快就釋然：“好，我答應你。”
說罷伸手，從身側心腹婢女手裏，拿來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讓顧湛簽字。
顧老夫人見況，衝上來撕和離書，被顧湛讓人暫時帶走。
顧湛握着毛筆，要落筆時頓住。
蕭南玥靜靜地看着他
顧湛開口：”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