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想到程二夫人,又不禁開口:“你夫人跟這位小蝶認識嗎?”
這件事情跟案情無關,程二也不知道宋七爲何會這麼問。
“我夫人是王家的女兒,跟小蝶自然是認識的…”
王家。
宋七擰眉不說話,見着他這樣子,程二又弱弱地問道:“既如此,大人能不能放了我?”
“我爲何要放了你?”
程二目瞪口呆,他方纔都說了那麼多,既然相信自己是冤枉的,爲何不放人?
但這話終究是不好開口說出來。
“本官不能保證你的話句句屬實,案件還未理清之前,你休想出去。”
說完,宋七話風一轉。
“那小蝶的住處在哪兒?”
這次宋七出去,並沒有帶上江顏,只讓落晴好好照顧着。
畢竟今日跑來跑去,已經夠累了。
得到了程二的消息後,宋七並沒有乘坐馬車,而是直接披上斗篷走了出去。
雖然這種事情可以讓阿修去辦,但他還是覺得自己走一趟比較好,畢竟對於這個案件,他比阿修要清楚得多。
已經步入十一月,漸漸地也生了些寒意。
尤其是將暗未暗我天氣,北風呼呼地颳着,又多了絲蕭索之感。
街道上更是沒有了幾個行人。
偶爾有些一些還因着自家攤位上的東西並未賣出而不肯收攤的老漢…
宋七拉着帽沿快步往魏城西北邊巷子走去。
小蝶的家住得很偏,雖然不像王家和程家那種深宅大院,但這比普通人的院落卻好很多。
宋七輕輕走近,纔打算悄聲翻入內院時,不料門吱呀一聲輕輕被打開。
隨後又多出一個細碎的步伐。
可還未跨出門外,身子便被宋七快準狠地拉到一旁。
……
夜裏北風呼嘯。
知府衙門裏一衆官兵更是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敲響了程家的大門。
程家家丁不悅,着急忙慌地來開門,眼裏帶着無盡的睡眼惺忪,眼下剛想要罵人。
可見着這烏壓壓的官差,立馬慫了。
“官爺,您們這麼晚了,這是…”
宋七站在前頭,表情冰冷。
“找二你們少奶奶…”
今日二少爺被抓走大夥兒心裏還沒有平靜下來呢,如今又來找人。
府上自然是亂成了一團。
程老爺和程夫人也都穿好了衣裳來到前院。
因着程二夫人是女眷,在加之又是夜晚,他們這一羣男人自然不能時間去屋裏找人。
而且程老爺聽了這話後立馬讓丫鬟去將人叫來。
趁着這會兒空檔,又開口恭敬地詢問。
“大人,不知這麼晚了找二兒媳,可是爲了犬子之事?”
宋七點頭,不想再多言語。
程老爺見此也不敢再多問,只能恭敬地讓大家飲茶。
沒過多會兒,程二夫人緩緩走來,神情依舊平和恬靜。
見着宋七,微微地行了個禮。
“大人…”
宋七不想多說其他,直接開口了當來了一句:“小蝶姑娘是你殺的吧。”
本就微冷的夜空,因着這句話的脫口變得更像是結冰了一樣。
程二夫人不可思議,好久都未反應過來。
“大人,民婦怎麼敢殺人啊…”
眼底清澈,要不是多種證據指向她,還真讓宋七覺得自己是在冤枉好人。
“今日我來時,你的確是在看書,可最後收書時,故意用手將一旁的書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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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的就是讓那些東西暴露在本官的面前對吧。”
當時宋七就有所懷疑了。
如此,也就更加肯定了,程二夫人是見過裏面東西。如今這麼做,是想讓衙門更加確定此事和程二有關。
一個妻子如此坑害自己的丈夫,可不就是恨到了極致?
宋七頓了頓,又開口:“再者,你和小蝶姑娘更是認識的。”
程二夫人眼裏依舊平靜不解,聲音輕緩:“就這兩點憑什麼說民婦殺人了?”
宋七笑了笑。
“的確,單憑這兩點的話,證據依然不足。”
說完這話又對着後頭的捕快示意,不一會兒一名穿着黑子的男人被帶了進來。
雖然是低着頭,可當他緩緩走近時,程二夫人周身止不住地顫抖。
臉上的表情更是有些繃不住了。
“這人是程二夫人買通讓他去。毀滅證據的吧?只可惜如今這東西到了我的手裏。”
宋七將紙條拿了出來,上面的字不多,大概就是約小蝶末時在同源客棧相見,末尾寫的是程二夫人的名字。
“的確,但是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想着將這些東西毀了,以免讓官府懷疑我殺人啊。”
程二夫人表情依舊如初,這讓宋七覺得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表面上溫溫柔柔給以錯覺,背後卻做着殺人縱火之事…
“小蝶死於銀針,程二夫人從前是學過醫術的吧。前天還去了三川醫館買了茉莉花根。
若是本官沒有料錯,定然是你知曉了和小蝴姑娘糾纏不清,一心報復,知道他昨日會在同源客棧里約見小蝶,你就先提前約
了她。
趁着小蝴不備,將銀針上沾染了茉莉花根的粉扎入了小蝶的百匯穴,使得她在昏迷中死亡…
布好了這一切的局,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來。如此,不止讓小蝶死於非命,還嫁禍給了自己丈夫…”
宋七的話,終於讓她崩不住了。
臉上的表情,多了絲厭惡和冰冷,眼裏的淚水如同瀑布,從眼睫滑落至下巴。
事以至此,她不想再狡辯了,也沒有狡辯的資本。
“對,大人說的沒錯,人是我殺的…”
這一句話貫穿在夜風中,顯得悲涼又狠戾。讓一直處於呆愣狀態的程家二老炸開了鍋。
兒子是什麼樣的他們兩人清清楚楚,說他殺了人,還不難理解。
那小蝶姑娘跟了他人,指不定一衝動就動了手…
可是這兒媳婦,從嫁過來三年,一直本本份份,是他們理想中的兒媳。平日裏膽子又小,怎麼可能殺人呢?
“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啊…”
程老爺開口,語氣不明所以。
程二夫人眼裏淚水肆意,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開口:“爹,儀兒嫁進來三年,你們待我如女兒,儀兒在此感謝你們的恩情。
但是這次,人真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