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帶着葉靜怡去紙紮店買了東西之後,兩個人又打車去了墓園。
因爲陸紫瑤的墓碑不在墓園裏,兩個女人就在墓園的角落裏面找了個地方開始祭奠。
一片火光中,黎月看着葉靜怡那張寫滿了悲傷和疲憊的臉。
莫名地,她想到了自己。
當初她以爲雲嶼過世的時候,自己大概也跟葉靜怡一樣吧?
哀莫大於心死。
“紫瑤……”
坐在石頭上,葉靜怡看着漫天的火光,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她眼淚縱橫的模樣,讓黎月也不由地跟着悲傷了起來。
葉靜怡在墓園裏面哭了多久,黎月就陪了多久。
大概是覺得黎月值得信賴,也同時是在同一天失去了朋友的人,所以葉靜怡對黎月格外地信賴。
她一邊哭着一邊給黎月講述關於陸紫瑤的過去。
等她講完了,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眼看着時間不早了,黎月只能一邊攙扶着葉靜怡,一邊安慰着她,帶着她坐上了回酒店的出租車。
“這個時間,我先生應該已經回酒店了。”
坐上出租車之後,葉靜怡深呼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開口:
“待會兒如果見到我先生了,不要跟他說這裏的事情。”
黎月點了點頭,“您現在的先生他……”
“他是我曾經的老師。”
葉靜怡脣邊蔓延出苦澀的笑意,“他喜歡了我很多年,我們曾經是彼此的初戀,但後來我家裏人嫌棄他年紀大,強迫我們分開。”
“再後來,我就嫁給了紫瑤的父親。”
“幾年前紫瑤和她父親相繼離開,我又遇見了我現在的先生,我們就重新在一起了。”
年過半百的女人閉上眼睛,“我先生不喜歡我提到我的過去和女兒,他覺得是他當初沒保護好我,纔會讓我成爲別人的妻子,生下別人的女兒,承受半生的風雨。”
女人的話,讓黎月的心裏微微一顫。
之前她不好判斷陸守清和陸紫瑤父女兩個的死亡和蔣善融的關係。
可現在聽葉靜怡這麼一說……
她已經猜出了大半。
或許,這位醫學界泰斗蔣先生,並不像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光彩。
沒多久,出租車就到了帆船酒店。
黎月陪着葉靜怡一走進酒店的大門,就撞見了等在酒店大廳的男人。
蔣善融和之前黎月查到的資料裏一樣,一頭白髮,戴着金絲邊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嚴肅冷漠又一身的貴氣。
他冷沉着臉,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冷冷地看着葉靜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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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裏了?”
葉靜怡頓了頓,微笑着牽住黎月的手,“這是我今天認識的新朋友,叫黎月。”
“我們兩個一起出去喝咖啡了。”
“這麼晚喝咖啡?”
蔣善融冷冷地看了一眼葉靜怡,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黎月,聲音冷傲:“都幾點了?還不快回去休息!?”
葉靜怡連忙卑微地點了點頭,掙脫開黎月的手,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
“我等你等得無聊纔出門的。”
“我們現在上去休息吧。”
說完,她還笑眯眯地和黎月道別:
“黎月,再見了。”
“等等。”
女人的話音剛落,黎月卻微笑着擡起來了頭:
“蔣善融先生。”
她勾脣看着葉靜怡身邊的男人:
“我等了您一天了,想找您看個病。”
黎月的話,讓蔣善融的眉頭瞬間緊緊地擰了起來。
他轉頭,冷哼一聲:
“等了我一天,又和我太太搞好關係,爲的就是讓我給你看病?”
“小小年紀,心機還真是深!”
蔣善融身邊的葉靜怡也震驚地看着黎月,“你……”
黎月不卑不吭,“我早上聽說蔣老先生來榕城,就等在這裏了。”
“至於葉阿姨,我也是偶然和她認識,並不清楚她是您太太。”
“但既然葉阿姨是您太太,咱們彼此也算是有緣,將老先生願意拿出幾分鐘的時間,幫我看個病嗎?”
蔣善融冷哼一聲,剛想說什麼,挽住他手臂的葉靜怡卻嘆了口氣,“給她看看吧。”
聽葉靜怡都這麼說了,蔣善融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冷沉着臉進了電梯:
“跟上來吧。”
黎月連忙激動地跟了上去。
蔣善融和葉靜怡住在帆船酒店最好的總統套房裏。
一進門,葉靜怡給黎月倒了茶之後,就很懂事地回了房間,不打擾蔣善融看病。
黎月恭恭敬敬地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白芙柔的身體指徵還有症狀介紹都放到了蔣善融面前:
“蔣老先生,這是我這段時間的身體指標狀況,還有醫生的評價以及自己的主觀敘述。”
“您看一下,我這到底是什麼病。”
蔣善融擰眉,一臉嫌惡地將她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拿起來。
原本,他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可在目光接觸到黎月拿出來的那些東西之後,他的眸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半晌,他直接將那份文件合上,“啪”地一聲地摔在桌子上:
“這不是你的病歷!”
說完,他眯眸,冷冷地盯着黎月的臉,“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黎月抿脣,依然看着他輕笑:
“蔣老先生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病歷?”
“我就不能得這樣的怪病嗎?”
蔣善融眯眸,目光朝着葉靜怡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葉靜怡不會出來,他才冷哼了一聲,笑了:
“你不是來看病的,你是來找茬的。”
說完,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
“這個病歷的主人的病,我已經診斷過了,她是絕症,剩下的時間不到一年。”
“你再將這個病歷拿出來,我還是這個結論,不會變。”
他這幅態度,很顯然已經知道了黎月的目的。
黎月眯了眯眸,“蔣老先生敢用你的職業生涯來保證,您對這個病人的診斷,是正確的嗎?”
“當然。”
蔣善融冷笑了起來,“我爲我說出的每句話負責。”
“她是絕症就是絕症,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
“至於你……”
他冷笑,“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但我告訴你,不要白費力氣。”
“即使是接近我太太,我也不會更改我的醫學判斷。”
黎月笑了。
“我沒有故意接近葉女士,只是巧合而已。”
“但,也因爲某些巧合,我知道了一些蔣老先生瞞着葉女士的事情。”
“您說,如果葉女士知道,蔣老先生瞞着她,和謀害了她女兒的兇手成了同路人……”
“她會怎麼想?”
女人的話,讓蔣善融的眸光猛地一冷!